『定是有机会。』朱乐笑道,突然她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递向邬尔曼,『这便留给邬姐姐作信物吧。』
邬尔曼走近两步接过,手轻轻搭在朱乐的肩上,眼睛却一直盯着瓶中淡淡地红色液体,『这是什么呢?』
『玫瑰香水。』朱乐将邬尔曼的手轻轻拨下,后退两步,『天色真的不早了,邬姐姐早点回去休息吧,相信不过多久我们还是会再见的。』
朱乐语闭,不等邬尔曼再张口,拔腿便向树林深处冲去。邬尔曼的视线渐渐从琉璃瓶上收回,放远到那林中那模糊的身影上,抿嘴笑着。这个“朱重八”还真是不打自招。这琉璃瓶是塞唔国的珍品,能有几人可以拿到?除了卓巧风之前向她求得的那一锦盒,她还从未送人。而此时,竟送给她这琉璃瓶,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邬尔曼将瓶口揭开,淡淡地玫瑰香气便从中溢出。只见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又将瓶子小心收好。轻声地说,『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看来这回的浊国之行没有选错……』
一个曼妙的白色身影逐渐消失在与朱乐离去相反的方向……
是的。邬尔曼也是时候该离去了。因为今夜的收获对于她来说的确不少。温奕的狐狸尾巴终于忍不住露了出来,而朱重八的出现对于她来说更是一件意外的收获。“朱重八”?呵呵,当她对朱乐使用媚术时,朱乐的晃神,以及在即将念出本名的时候清醒,足以证明了她是个女子。她本以为朱乐会是卓巧风提到的那位驸马,但当她得知朱乐竟是女子的同时,她的确有些惊诧。而这种惊诧也一度使她怀疑朱乐倒底是不是驸马……然而,当朱乐拿出那琉璃瓶时,一切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只不过,现在她的疑问变成了,丁宣为什么选了一名女子当驸马?而自己那亲如姐妹的卓巧风为何没有告诉她朱乐是女子?为何卓巧风竟会为一个女子来求自己?
事情变得复杂了,只不过,越复杂越混乱的事情她越有兴趣。本来以为浊国之行将会无聊至极,没想到还有如此一段,这怎能让她不喜出望外?况且,这个朱乐的一些行径倒还真是对上了她的胃口……
当朱乐到达城门口的时候,正适守位们换岗。看来运气还是不错的。她这样想着,她要等到丁宣上朝前回到养心殿。今晚的事情她并不想让丁宣知道。当然,她的出现,她也不想丁宣察觉。究其原因,究竟是因为她嫉妒另一个“她”?还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路匆忙赶回了养心殿。朱乐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地跑到房前。正当她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房中都突然燃起了光亮?!她心中一惊,怎么会有人?从搬来养心殿后,那个“她”向丁宣表白后,丁宣便有意避开她,休息时也是会在正殿休息,怎么会到房中?难道还有其它的人?
也正当朱乐疑惑时,房门却被打了开来。朱乐定神一看,眼前果真不是别人,正是丁宣……
『驸马,这一夜去哪了?』
丁宣面无表情地问着,朱乐却心慌地难以回答。一时间,这样半敞开的房门将两人隔断在了门槛的两侧。
『公主何时来的?』终于,朱乐镇定了一番,越过丁宣进了房,反手将房门关紧。
『昨夜。』丁宣仍是淡淡地口气,似是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本宫来为驸马换药。』
丁宣的一句令朱乐眼睛一亮,她嘻笑地转过头紧盯着丁宣,『公主这一夜担心了?』
丁宣身子一颤,有些仓惶地避开了头。走向桌边捏起药瓶,冷声地问道,『驸马还未跟本宫解释,这一夜驸马去哪里了?』
丈夫一夜未归,妻子一夜的守候。这是作为一个妻子该问丈夫的口气,可是听在朱乐的耳朵里却使她的心里有些泛酸……她们只是两个女子,而此刻的她也并非另一个“她”,那么,丁宣此时问的倒底是自己还是另一个朱乐?
第五十三节
『我……为公主做了这个。』朱乐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有淡紫色液体的琉璃瓶。
丁宣闻声望去,刹那间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看朱乐,『何物?』
『公主有用胭脂吧?』朱乐不答反问,嘻笑地凑近丁宣。
丁宣并未移开,只是定睛地凝视着朱乐手中的东西。对于朱乐的问题闭口不答。朱乐见状,含笑地拧开了瓶盖,将瓶口凑近丁宣……
『你……』丁宣突然间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朱乐。
朱乐轻晃着手中的琉璃瓶,淡紫色的液体轻拍着瓶壁泛起一朵朵涟漪,淡雅地香气缓缓地从瓶口溢出,似有似无地弥漫在两人周围。朱乐轻轻地低了低头,视线不离手中的琉璃瓶,良久才慢慢张口道,『公主知道吗?每一种花都有它自己的含义,人们常常用它来表达情感与愿望。而这瓶中,所要说的便是,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
『薰衣草?』丁宣这才开口问道。
朱乐含笑不语。是的,这香气,淡雅而怡人。薰衣草,这是丁宣喜欢的,她怎会不知?她没有忘记那日山上卓巧风的劝解,当然也没有忘记卓巧风曾提到过丁宣喜欢薰衣草。
——等待爱情,这是薰衣草的花语。那这是否是丁宣心里真实的写照呢?
『你……为何会知道我……本宫……』
丁宣疑惑的眼神,有些错乱的言语,这些都让朱乐知道,她做对了。搅乱了丁宣的心,正如别一个“她”的那一步看似拙劣实则巧妙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