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穗笑嘻嘻道:“爷爷,我不想当记分员,您跟我说说社队企业的事呗。中午副书记来家里都说啥了?”
“你想去社队企业上班?”姜老爷子取出烟斗,愁眉不展地抽了一口,“恐怕办不起来啊,周书记为人很正派,但还是年轻,不知道理论和实际是有距离的。”
“他不是傅书记吗?怎么又姓周了?”
“他姓周,是公社副书记。”
姜晓穗嘴快:“那咋不叫周副书记呢?”
姜老爷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爷爷好歹是大队长,能连这点政治素养都没有?那不管是正书记还是副书记,都得叫书记。何况人家才二十三,以后前途远大着呢。”
“行行,爷爷您说的都对。”姜晓穗没想到老爷子这么较劲,连忙举手投降,“那社队企业是怎么回事?”
姜老爷子见她真有那意思,便示意她坐下,慢慢絮叨起来。
“你知道东风公社一共有几家社队企业吗?”
姜晓穗摇头。
她就知道社队企业是公社和生产大队集体合办的,改革后成了乡镇企业。
“只有一家砂石厂。”姜老爷子道,“早些年社队企业的争议太大,关了好几家厂子。虽说现在国家又提倡兴办社队企业,但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了,这事麻烦啊。”
老同志长叹一声,饱含沧桑与无奈。
姜晓穗明白他的犹豫和畏惧,这个年代的人经历了太多,小心谨慎不是他们的错。
但她从现代回来,清楚地知道社队企业大有可为。
“爷爷,时代在进步,既然社队企业能很好地改善社员生活,那我认为就值得一试。社队企业姓‘社’不姓‘资’,我相信组织,也相信周书记。”
姜晓穗说话时,漂亮的杏眼泛着光,那是充满对未来的希望。
姜老爷子突然愣住:“你真是晓穗?”
姜晓穗干笑:“那不然还能是谁?”
她崩人设了?
那正好,她压根懒得装。
要一直按原主的样子活着,可太难受了,她就想按自己的样子过。
好在这年头不兴封建迷信。
姜老爷子也压根想不到“借尸还魂”上面,狐疑半晌,问:“你不会是看上周书记了吧?”
姜晓穗无语:“您想得真多,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
我顶多看上他大长腿、公狗腰,至于人——算了吧,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姜老爷子松口气:“那就好,他家有背景,咱高攀不上啊。”
姜晓穗:“爷爷,他想办厂吗?”
“哪能一口气吃成胖子,得一步步来,先看看这生意做不做得成。咱们东风公社这边竹子多,他想寻一批老匠人,做些竹编制品去卖。”
“那不是好事吗?社员也能多点收入。”
姜老爷子摇头:“没那么简单,虽说会点竹编的人不少,但要达到他那个要求的也没几个人。而且他还想卖给外国人。”
“外国人?”姜晓穗灵光一闪,“广交会?”
“嘿,你还知道广交会呢?”
姜老爷子惊呆了,这孙女挺有见识啊。
姜晓穗笑道:“我在省城上过大学,听老师提过。”
这不巧了么,广交会得要翻译吧?
她要在七十年代熠熠生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