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骑着二八大杠,呼哧呼哧地往公社赶。初春的阳光照在雪化后的泥泞路上,映得他黝黑的脸庞上满是汗珠。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稀罕物,赵大海一路骑得飞快,生怕耽误了事儿。
到了公社,他顾不上喝口水,直奔书记办公室。
“书记,您可得帮帮忙啊!这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可是关系着咱们村里娃子们的前途啊!”赵大海抹了把汗,急吼吼地说道。
程子方扶了扶眼镜虎着脸看向赵大海:“你这老小子,又跑我这儿哭来了,到底咋回事?”
赵大海便把晒谷场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程子方说了一遍。
程子方听完,沉吟片刻,说道:“老赵啊,这杨海山也是个急性子,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得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这样吧,你把所有的试卷都带回去,让大家看看,明天你再给我送回来。”
赵大海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哎!好嘞!我马上回村,办完就给您送回来!”
赵大海拿了试卷,一路小跑着出了公社大门,跨上自行车,又马不停蹄地往村里赶。
回到村里,晒谷场上已经围满了人,比早上还要热闹。
钱玉成低着头站在人群中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钱大爷蹲在一旁抽着烟,周围的人三三两两聊着天,好像一开始群情激愤的已经不是这些人了。
赵大海跳下自行车,扯着嗓子喊道:“都静一静!静一静!试卷我从公社拿回来了,咱们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看看这试卷到底有没有问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大海手中的那个纸袋上。
赵大海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纸袋,从里面抽出了一沓试卷。
试卷纸页泛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
“这第一题,是关于水稻育种的……”赵大海清了清嗓子,指着试卷上的题目,一字一句地念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晒谷场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钱玉成答的是,先育秧,再插秧,要选择优良品种,还要注意……”
随着赵大海的讲述,钱玉成的答案也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那字迹工整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不仅给出了答案,还给出了想法和建议,显然要比杨海山写的全面。
“这答案,没毛病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是啊,我之前还纳闷,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咋就考了这么好的分数,原来是真有两把刷子!”
“可不是嘛,人家这叫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