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月光透过窗棱洒进来的位置,站在月光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湿润的汗水滴落。
与此同时,站在他斜对角阴影里的齐云疏则一手抓着从顾长卿身上褪下来的亵衣,笑了下:“我疯了?长卿为何这么说?”
顿了顿,齐云疏阴恻恻的视线看向了顾长卿:“若要说疯了,难道不是长卿你疯得更多吗?”
躲在阴影里的齐云疏,一手抓着顾长卿的亵衣,笑得有些瘆人:“我还记得,不足旬月之前,长卿你还痴缠着我,予取予求,怎的两日之间,就变了副面孔呢?”
顾长卿本能的觉得眼前的齐云疏不太对劲,但此时在浴房之中,就连亵衣也在齐云疏的手里,他此刻正光裸着上身,退无可退。
他拧着眉头看着眼前像是在发疯的齐云疏,努力解释道:“齐云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明年镇北军与北夷的战事一了,我就会亲自进宫求见陛下,求他赐一封和离书予我。”
“不论是强嫁给你又或是强求和离,这都是我顾长卿一人所为,与齐国公府没有半分干系,绝不会损及齐国公府的声誉!”
“我也已经从翠微苑搬到了秋水苑,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论你要做什么都好,我都不会再来影响你,你母亲想要为你娶谁进门都好,只等明年战事一休,齐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就可空置出来……”
顾长卿还在一笔一笔地跟齐云疏算自己的安排,却没发现,齐云疏的脸色却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又是这样。
齐云疏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顾长卿,只觉得整个人的心绪都烦躁到了极点。
齐云疏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出现在了这里,事实上,顾长卿说得不错,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是借顾家的势,助他继承齐国公这一爵位。
当初勉为其难迎娶顾长卿是为此,前一日阻拦顾长卿离去也是为此。
对于他而言,顾长卿本就只有换取利益的价值。
过去的顾长卿利用起来还需要勉强哄劝两句,毕竟那时的顾长卿一副痴心于他的模样,令他恶心,但也完全被他操控在掌心之中。
论理来说,现在的顾长卿理智而干脆,才是更适合合作的对象。
但是齐云疏看着眼前顾长卿如今的这副模样,就是烦躁得半分也压不下心中的火气。
今日他从春风楼二楼的包厢离开之后,甚至懒得继续与他那些天子近卫的同僚虚以委蛇,径直就带着压不住的怒火返回了家中。
但回到家中之后,在栖云苑中,他仍旧是怎样都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意与烦躁。
他甚至忍不住的开始思考——顾长卿为什么与裴度那样熟悉?他们两人在茶室里当真什么都没做吗?当真如此的话,那顾长卿的亲随常山为什么非得在茶室包厢外守着?
裴度与顾长卿又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大胤京城里的那些纨绔们在调侃顾长卿对他的痴心一片时,偶尔也会提到裴家的这位探花郎。
好好的世家才俊,年已二十有二却仍未婚配,裴府中至今也没有传出过要给大少爷相看的话来。
便也有人传说,裴度或许身有隐疾,又或是心有所属,更或是性喜男风不爱女子……
所以。
齐云疏忍不住地开始想——在他离开之后,那间茶室包厢内,裴度与顾长卿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及至夜幕降临,他终于压不住心中的烦躁,独自一人闷头走到了秋水苑中。
当他看着顾长卿对他的丫鬟面露微笑时。
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不守妇道!
是了,他与顾长卿尚未和离,顾长卿现在就该是属于他的东西!
浴房内,他看着顾长卿在月色下裸露在外的肌肤,一步步向他走近。
“齐云疏,你站住!”
在顾长卿带着警告意味的制止声中,齐云疏眯眼看着眼前的顾长卿,歪着头笑道:“别紧张,长卿,让我……检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