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棠如住进来第二天,姚尚才状似无意地询问起魏国公为何对他如此严苛。
谢棠如叹了口气,支着手说:“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便宜儿子远远抵不过一坛梨花白。”
姚尚目露疑惑。
婢女这才忍着笑,将谢棠如拿了魏国公珍藏的梨花白和府内一个道士分了的事情告知他。魏国公不好同道士计较,又心底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抓住谢棠如这个罪魁祸首出顿气。
姚尚:“………”
他之前可能对谢棠如的处境有什么误解。
“梨花白如今坊间倒只听说名声,很少见了。”姚尚不动声色地问,“世子可想过要如何解决此事?”
谢棠如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爹都把我赶出来了,我还给他找什么梨花白。反正罚也挨过了,总不能白挨。”
他理直气壮。
姚尚忍俊不禁。
谢棠如这才正色了点:“实在不行,去找大皇子和三皇子要一坛。他们府上应当有梨花白。”
“我听说这两位殿下……并不好相与。”
“那我总不能翻墙去成王府上偷一坛?我也翻不过去。”谢棠如很有不要脸的精神。姚尚不由得怀疑要不是谢棠如翻墙翻不过,他极可能真会这么干。
沉吟片刻,姚尚说:“其实我知道在城南坊那边有一户人家,他家酿的酒口感和梨花白极为相近,有酒楼从他家购酒充做梨花白,多数食客们尝不出什么分别。若是世子信任我,我可以为世子从他家买酒,说不定能瞒过魏国公。”
这不是很高明的话术,错漏不少。
但谢棠如不应该听出来,于是他很高兴地点头应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真是太好了,那就麻烦姚兄了!”
“这是姚兄帮我的第二个忙了。姚兄可真是我的贵人!”
“能为世子略尽绵薄之力,是在下的荣幸。”姚尚客客气气地说。
“你我之间不用讲这些繁文缛节。”谢棠如拍拍他的肩,“你在我心中和李梦书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好友!”
姚尚笑了笑。
等离开姚尚的视线范围,谢棠如身后提着花篮的婢女才笑嘻嘻地问:“世子爷打算一直用这副模样面对姚公子吗?”
“当然不。”谢棠如勾了勾嘴角,“一直演戏就没有意思了,不过轻易揭开真相也无趣。不如让他自己一点一点发现,这样才有趣。”
而且他想要对方的效忠,没有人会效忠一个二傻子。
谢棠如自然也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形象。
婢女摇头晃脑地感慨:“那姚公子被世子看上,真可怜啊——”
但她说话的时候,眼底只有幸灾乐祸。
世子爷对她的话很不满,世子爷很生气:“怎么说的我好像强抢良家妇女一样。”
婢女小声嘀咕:“也差不了多少。”下套让人往里钻,还要人感恩戴德,比强抢良家妇女还过分。
“……真是比那个张道士还惨。”
可惜张道士本人不认为府上还有人比他更惨。第三次逃跑翻墙摔断腿之后,张道士终于放弃了挣扎,躺在屋子里混吃等死,并且非常肆无忌惮地开始对着送饭的婢女点菜。
燕窝鲍鱼山珍海味,哪个最稀罕点哪个。
 
;反正他都马上要被谢棠如杀人灭口了,还不许他死前吃顿好的?
他闹了两天,终于闹到了谢棠如的耳中,谢棠如听了当即微微一笑,“还是吃些清淡的养身为好,毕竟张道长还重伤未愈,这样吧,让厨房每天给张道长一日三餐都用小火慢炖着白粥。盐、糖都要忌口,不必放了。”
婢女为张道士流了两滴鳄鱼泪,马上转头吩咐厨房去熬粥,务必要清淡,一点荤腥都不能见。
天天瞎折腾还得他们收拾残局,现在还要吃山珍海味,去梦里面吃吧!
谢棠如应付完张道士,又想起来问:“成王的仪仗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