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甚至都没有进来,她靠在门框上,偏着头,懒洋洋道:“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正要转身,又想到什么,她淡淡地瞥了贺南方一眼:“好好照顾自己,都这么大人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开口:“你是在关心我?”
李苒轻笑,头低了低,再看过来时,脸上里写满了不在意。
“行了,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要不是孔樊东说你病的很严重,我怎么可能过来。”
在她心里,来看贺南方不过是顺手之举,没必要非扯上什么关心不关心。
再说贺家这么多人,也不缺她的关心。
贺南方微怔,不自觉地攥紧手心。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李苒,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仿佛在甄别她这句话是真是假。
别人说假话都是为了献殷勤,只有李苒说假话是为了疏远。
他脸上恢复一贯的淡漠,即使真的生病,没必要上赶着求关心。
低沉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低靡:“你走吧。”
李苒听到这句话,求之不得。
心情挺不错,甚至还朝他弯着嘴角笑了下:“再见!”
这句“再见”像是一把刀子,猝不及防地深插进贺南方心里,再配上李苒那潇洒转身的姿势。——不亚于又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面色苍白。
李苒刚转身出门,便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书房的地毯明明又厚又重,这声音一点却不小。
门还没闭合,李苒好奇地回头看了眼。
只见刚才还站在窗边一脸冷酷倨傲的男人,这会儿已经倒在地毯上。
瞳孔猛缩,心脏剧烈地跳动,一股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慌张蔓延开。
她飞快地跑过去,蹲在地上,手脚皆乱。
从进来到现在,她甚至连贺南方正脸都没看过一眼。
这会儿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李苒低头便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苍白无血色的面孔。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细细一层薄汗,烫着手心。
“你是不是有病?生病都不知道说!”
男人轻轻地蹙着眉头,眼睛紧紧闭着,任她怎么骂都不动。
李苒心里不知哪来的一股气,边叫人上来,试着叫醒他。
孔樊东孔樊东上楼,他力气大,将倒地的人扶到床边。
然后蹲下给贺南方拖鞋。
李苒解开他的外套,那一瞬间,李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