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张带笑的脸,瞬间僵住,几乎维持完美的善良形象,爆发出来,脸部的肌肉更是因为生生忍着怒火,怪异的抽搐着!
这个姜沉禾!这个蠢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次一次挑战她的耐心,说要喝冰糖雪梨,她炖了,一次没有炖好,她又去了第二次,可是,对方竟然睡着了,那么,她那些话怎么说!
陆成珺冷冷盯着屋内的珠帘,她在厨房忙碌了一个下午,可是姜沉禾却一直在养尊处优,当她的大小姐,等着她伺候,她此时很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对方从榻上拉下来,狠狠的咒骂一顿!
可是……
这个时候,面前的莲叶突然惊讶的惊呼:“陆姑娘,您,您这是怎么了?脸如此之红,莫不是累坏了吧?要不您今日莫要回去了,且在宫中歇息了吧!”她看上去一脸的惊诧,事实上声音微微带着颤音,好在不仔细听,倒是听不出来。
陆成珺一下子就缓过神来,她知道,自己方才的失态模样已经被这个小丫头看到了,于是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怒火,令已经抽搐的双颊尽量扯出一丝看上去还算自然的微笑,道:“哦,我无甚大碍……既然小禾已经睡下,那我改日再来看她吧。”
笑话,今日整个下午都浪费在这个蠢货身上,此时她还不回去,那岂不是要大出血?况且,自己既然装出一副忧心姜沉禾的模样,又怎么会叫醒对方呢?于是,她又辞别了姜夫人以及姜贵妃,便出宫去了。
但是,待到回到姜家,她的怒火却并未消减半分,甚至想着这半日来被姜沉禾差使来,差使去,仿佛奴才一般,她便愈发怒火中烧!
这个蠢货,没有帮上自己的忙,反而令她一次一次的耗费精力,驱使她做奴才,真是气死她了!
她今日特别的想摔东西,想将所有的一切都砸烂,可是,她气得在房中来回踱步,竟然下不去手!
因为一看到摆放的古董玉器,她就肉疼起来,今日本来就损失了大笔的银子,倘若再摔了这些,她可真是大出血了!于是,竟生生憋了回去,尽量转移情绪,捧起医书来看。
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诧异的看着她,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拿起来仿佛要摔了,可是竟然又放了回去了!这是摔还是不摔?他们一脸狐疑的表情,却是越发屏声敛气,生怕触怒了对方,成了那出气的物拾。
而莲叶在陆成珺走后,看着对方那曼妙的身影,莲步轻移,说不出的柔美动人,可是,回想方才对方的神色,仿佛瞬间要杀人一般,倘若不是小姐提前告知于她,她真是吓坏了!
毕竟陆成珺纵然不姓姜,可是对方的才华和能耐已经得到姜家几乎所有的人赞赏和敬重,所以,哪里是她能够相比的?因而,一见对方生气,她真不知道当如何做,幸好小姐神机妙算,让她在对方暴怒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话,本来以为无甚大用,可是竟然……竟然对方在那一瞬间就再次朝她微笑起来。
虽然那笑容十分古怪吧,但是也着实令她震惊。
可是,她依旧是想不通,既然陆姑娘偷了小姐的药方,小姐为何为对方隐瞒,既然为对方隐瞒了,可是为何今日又故意戏耍对方呢?
莲叶站在原地一直想了许久,直到莲藕唤她,她才应声而去。
此时的姜沉禾并未入睡,莲藕一回来,便为她换药膏,伤口被揭开,露出里面的肉,只见那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又裂开,甚至开始发炎,莲藕小心的用干净的巾帕沾着,可是那血竟然仿佛止不住一般,又渗出来,染红了一块一块的巾帕。
莲叶更是不断的一盆一盆的换干净的水来,可是,她每次进屋都不敢瞧姜沉禾的伤口,只自顾落泪,实在是……那伤太重,太令人惊骇了!尤其是在那旁的白皙的肌肤映衬下,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莲藕每擦一下,姜沉禾的身体都微微的颤抖,却是死死的咬住牙齿,不发出一声来,她越是如此,莲藕越是难过,“小姐,您若是疼了,便叫出来,奴婢也好轻一些。”
姜沉禾却笑道:“你只管快些擦,不要顾及那么许多。”
莲藕却是眼睛更热,眼圈儿更红,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又快速处理起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姜沉禾才换好了药膏,闭目靠在床榻上,莲藕的眼泪却并未止住,她一边用帕子擦拭,一边道:“小姐,您不能再劳累了,倘若贵妃娘娘再要见您,您便推了吧,不然这伤口何时能好?只怕再这般折腾,不但伤口好不了,还作下病,到时候,小姐这身子可是毁了啊!”
姜沉禾睁开眼睛看她,她此时因为刚刚换了药膏,疼痛尚未退却,脸色惨白如纸,却是依旧笑道:“好了,你莫要忧心,娘娘知我身上有伤,自然不会再劳碌我,而今日陆成珺也被我打发回去,想来这些时日能够清静了。”
莲藕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捧着帕子、脸盆等物拾出去了。
只可惜,翌日一早,才用过早膳,姜沉禾还未靠一会儿,古心便上门拜见,道:“大小姐,陈小姐、赵小姐等贵女以及太医们执意要见王小姐,娘娘已经说了,王小姐这些时日要安心静养,不见外客,可是,他们却说为王小姐号脉,瞧一瞧境况,也好放心,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