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才想到此处,便听姜贵妃已经出言,道:“既然如此,成珺便同小禾一同前往治虐,如此,你们二人也有个照应。”
这就是允了她去了!
陆成珺愕然,她的目光小心的望向姜贵妃,想要确定对方是因为姜沉禾的一番悔悟而动容,心生不忍之心,还是因她的计策保命已然不在话下,所以已然不担忧?
只是,她细瞧的时候,却见姜贵妃面上带着笑容,还如以往一般高贵美丽,竟然看不出一丝端倪来,不禁心中失望,看来,往后还要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了!
至于姜沉禾是不是颇有智谋,她却是并不担心,毕竟对方此时还没有对她设防,纵然她有天大的聪慧也是必死无疑,况且,她此次便是送她上路的,于是连忙道:“多谢娘娘成全!”
姜贵妃见她一脸诚恳,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又眸色深深的望着她,问道:“成珺,你可知本宫为何允了你同去,而不是动用姜家暗桩,插在同行奴仆当中么?”
陆成珺一震,姜贵妃突然出此言,可不是在考她啊,难道这是在试探她的真心?不禁连忙道:“回禀娘娘,成珺以为,是因此次同去的太医和贵女已经定了,甚至那些奴仆也是贵女们贴身最信任之人,而宰相大人虽然也会派出一些奴仆打些下手,但是,这些人中虽也有姜家之人,但是此时便动用,实在是太过浪费,甚至会打草惊蛇。”这才是姜贵妃只让姜沉禾一人去的主要原因,虽然姜家不是没有人,但是却是舍不得那些安插多年的暗桩罢了!
姜沉禾愕然,未曾想这个陆成珺竟然连姜家暗桩都知晓,她的姑母竟然已经如此重用对方了么?
而陆成珺这时候已然继续道:“而成珺请命前往,却是并无这等顾虑,其一是成珺本就要去闵县,此次同去治虐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娘娘和夫人纵然待成珺如己出,但是在周家和陈家看来,成珺不过是一介孤女,纵然研究出什么雪颜膏,也必然没有什么见识,怎么可能得到娘娘的重托?而且,成珺在外名声多为太善,因而,定然不会被怀疑,而成珺纵然愚钝,却也能够助小禾脱险,令成珺前往,乃是最佳之选!”
姜贵妃听言点点头,愈发的赞赏陆成珺懂得经营自己的名声,不但被世人称颂,还会给对手一个假象,的确是十分聪慧,可比她那恃宠而骄的侄女好太多了,“嗯,你能如此之想,本宫便放心了。”不要以为她是心疼侄女要舍弃她才是啊,不然这个让这个丫头寒心,往后可是不好用了。
不过,想到此处,她又突地望向姜沉禾道:“小禾,姑母之前要你以身犯险,你可是怪姑母太过无情?”
姜沉禾讶然,她这个姑母啊,竟然直接问这种问题,不禁立即道:“姑母身处高位,要顾虑姜家,也要顾虑小禾,每一个选择都是牵一发动全身,姑母如此的殚精竭虑,小禾怎么能够怪姑母呢?况且,曾经也是小禾太过顽劣,以至于令姑母失望,这一切,都是小禾的错啊,而姑母不过是想要将我敲醒罢了!”
姜贵妃见她一脸的诚恳,才满意的点点头,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她这个侄女对她没有怨恨,只有苦涩,她如此的聪慧,怎么不知,在高位的抉择,是选择亲情还是选择家族利益呢?
姜夫人听闻也是十分欣慰,尤其是今日她的女儿重新得了娘娘的青眼,这姑侄二人再也不会互相拧着劲儿,真是喜事一桩,那么往后,她的小禾再努力一番,令名声再好一些,盖过那些祸事,想必必然会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了!
古心等人看到此处,哪里还不知这位大小姐这次可真是得了娘娘的青眼,准备被重用,如此一来,他们往后在这位大小姐面前,更是需要谨言慎行了啊!
姜沉禾也是喜上眉梢,总算她这一身伤没有白忍,如今她在这个姑母这儿过了关,往后她自然有更多的话语权,也不会被家族排除在外,消息闭塞了。
那么接下来她只要逐渐收服族中各个势力的人心,以及姜家奴仆之心,逐渐提高地位,那么她再也不会如曾经一般惧怕陆成珺,处处看对方脸色了!
然而,她才想到此处,便见一直交谈的她的姑母和母亲竟突然停止,皆朝她望了过来,姜沉禾不由得一震,实在是两人目光有点儿奇异啊!
她正奇怪间,就听姜贵妃道:“小禾,本宫听闻你对衍儿出言不逊?”
姜沉禾愕然,转而便想到自己那日故意气独孤衍,恐怕那些女官已然告知她的姑母,不过,她本来就是故意,自然不会害怕,不禁低了头,手中扭着巾帕,状若惶恐,道:“这个……是小禾一时失言,惹得殿下不高兴,只怕从此殿下再也不会理小禾了!”
姜贵妃听闻眉黛皱起,一时失言?宫中的人明明禀报,乃是姜沉禾故意啊!这个丫头对她的儿子出言不逊,明明是存了戏耍之心,仿佛是她那大小姐的脾气复苏,可是如今怎么又这般惶恐?莫非是话出口后,此时后悔了?
于是不禁道:“既然知道失言,往后莫要再行那失礼之事,毕竟衍儿乃皇子,身份尊贵,你那番举动,岂不是令他颜面尽失?”
当时宫女禀报的时候,姜夫人也在场,听得愕然,她的女儿明明将独孤衍奉为天神一般,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恐怕对方不喜,竟然说出那种话,也不知为何,原来是失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