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真的。舰长,还需要我吗?我想到艇尾去,轮机舱人手奇缺。”曼尼恩说。
拉米乌斯点点头。难道他是统治阶级出身?这位舰长迷惑不解。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图波列夫正在回头往西航行。舰队命令,除他的A级潜艇和另一艘舰艇外,全部都以20节的速度往家走。图波列夫要往西航行两个半小时。现在,他正以五节的速度反航向行驶,这是A级潜艇能够不出声航行的最高速度。这样作的想法是,在这一片混乱中,他的舰艇不会被发现。此时,一艘“俄亥俄”级舰艇正向诺福克驶去,更可能是向查尔斯顿驶去。不管怎样,图波列夫可以悄悄地在这一带绕圈观察。“红十月”号已被炸毁,他从作战命令中只知道这些。图波列夫摇了摇头。马科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不论答案如何,他的叛国行为就已要了他的命了。
五角大楼
“我觉得,要是再多些空中掩护就更好了。”福斯特海军上将说,身子靠着墙。
“是的,先生,但是我们不能太显眼,是不是?”哈里斯将军问道。
两架P…3B飞机正沿着哈特勒斯角至弗吉尼亚这条航线进行搜索,好象是在进行例行的飞行训练。其他大多数的“猎户星座”式巡逻飞机都远在海上飞行。苏联舰队已经驶出海岸400海里了,三队水面舰艇已经重新汇合,周围都是他们的潜艇。“肯尼迪”号、“美洲”号和“尼米兹”号在他们东面500海里处;“新泽西”号也在减速拉开距离。俄国人返航一路上都会受到监视。航空母舰各战斗大队将跟在后面保持一定距离,一直跟到冰岛,而且要各航空大队若即若离地不断出现在他们的雷达探测范围内,好让他们知道美国还在注意他们。冰岛基地的飞机则负责跟踪他们返家的一段航程。
英国“无敌”号现在已不参与行动,正在往回走的路上。美国攻击潜艇正恢复到正常的巡逻方式;据报,苏联所有潜艇都巳驶离海岸,但是这一情报还不精确。他们行进的队形松散,发出很大的声响,使巡逻的“猎户星座”式巡逻机难以跟踪,因为它们没有声纳浮标。尽管这样,哈里斯中将还是判断这次行动行将结束。
“那你要去趟诺福克啦,将军?”哈里斯问。
“我想应该去同大西洋舰队司令碰下头,行动后的一次协商,你明白的。”福斯特说。
“是、是,先生,”哈里斯说。
“新泽西”号战列舰
“新泽西”号正以12节的速度行进,两边各有一艘驱逐舰给它加油。伊顿准将正在编队指挥官作战控制中心。一切总算平安无事地过去了,谢天谢地。苏联人现在在前面相距100海里之处,仍在“战斧”式导弹射程之内。但是别的什么都够不着他们了。总之,他感到满意。他的部队同“塔腊瓦”号一起成功地执行了一次行动。“塔腊瓦”号现在正南行去佛罗里达州梅波特,他希望他们不久能再在一起这样行动一次。一艘战列舰的将级军官可以指挥一艘航空母舰,这还是老早以前的事。他们一直不断地监视着“基洛夫”号的动静。要是当时发生一场战斗,伊顿相信他们能对付得了伊凡。更重要的是,他确信,伊凡也明白这点。他们现在等的只是返回诺福克的命令。回家过圣诞节可太棒了。他认为他的部下应该得到这个机会。战列舰上的许多士兵都是老手了,差不多每个人都成了家。
“红十月”号潜艇
砰,脉冲信号响了一声。琼斯将回声信号的时间记在小本上,并叫道:“艇长,刚从‘步鱼’号得到信号回声。”
“步鱼”号现在在“红十月”号和“达拉斯”号前方10海里。他们的想法是,让它在前行驶,先监听十分钟,从它的主动声纳发出的信号将表示距“步鱼”号10海里以及前面的20多海里都是安全可行的。“步鱼”号将慢慢漂流来证实此处安全可行。在“红十月”号以东一海里处的“达拉斯”号立即全速行驶,超过“步鱼”号10海里。两艘攻击潜艇交互前进。 琼斯正在试验俄国的声纳装置。他发现主动声纳设备还不赖,对被动声纳系统,他根本不想一试。因为在“红十月”号安静地呆在帕姆利科湾水底下时,他一直无法探测到美国潜艇在何方。那些潜艇也是一动不动,只用反应堆在转动发电机。可它们就在一海里以内呀!没能找到使他很失望。
同他在一起的军官叫布加耶夫,相当友好。开始时那人有点傲慢——琼斯想,好像他是主人,我是奴隶——后来那人看到舰长那么器重琼斯,于是改变了态度,这使琼斯感到惊讶。从琼斯知道的那一丁点共产主义来看,他原以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可当兵的竟连个食堂都没有,这不是有点瞎扯淡吗!在睡舱里吃饭?
琼斯应该睡觉了,他却利用了这一小时来研究这艘潜艇。曼尼恩先生也同他一起研究。他们从睡舱开始,每个人的床头柜都没有锁——大概是便于军官们随便搜拿。琼斯和曼尼恩也就如此这般地翻箱倒柜查看一番。没什么有趣味的东西,连水兵们保存的春画也都是蹩脚货,摆的那些姿态装腔作势,全是傻样;那些女人——嗯,琼斯是在加利福尼亚州长大的,见得多了!这些全是破烂货。他于是毫不困难地懂得了为什么这些俄国人想叛逃。
导弹是他们感兴趣的。他俩打开了一个检查盖,仔细查看了导弹内部。他们想,还不算低劣,接线太松了点,也许那样试验起来容易些。这枚导弹看起来特别大。噢,他想,原来那些狗杂种就是用这些东西对着我们来着。他不知海军会不会拿它几枚。如果有朝一日要向老伊凡发射几枚导弹,不妨把伊凡自己的导弹也添上。琼斯,一派胡想,他对自己说。他压根儿就不希望让这些该死的东西飞出去。有一件事肯定是要办的:这艘艇上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卸下来,经过试验、拆开来,再进行试验——而他是海军中研究俄国声纳的头号专家。也许在分析时他会在场……在海军再多呆上几个月会是值得的。
琼斯点燃了一支香烟。“来一支我的烟,布加耶夫先生?”他将一包香烟递向这位电子军官。
“谢谢,琼斯。你以前上过大学?”上尉拿了一根美国香烟。他早就想来一支了,但过于自尊,不好意思开口要。他慢慢地才明白,这个士兵是他的技术同行。虽然琼斯还没资格当值班军官,但是他操作维修声纳装置绝不逊于他所知道的任何人。
“是的,先生。”琼斯知道,对军官叫一声先生,绝不会伤对方的感情。特别是对这些傻家伙。“加利福尼亚州理工学院。读完五个学期,平均分数是A。我没读完。”
“为什么要离开?”
琼斯笑了。“嗯,先生,你要知道,那个加州理工学院是个,嗯,挺怪的地方。我跟我的一个教授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用频闪光灯进行高速摄影,我呢,装了个小开关,他那儿一闪,整个房间的电灯就灭了,不幸开关短路,电路起火。”把一个实验室给烧了,三个月的数据资料和15;000美元的设备全毁了。“这违反了校规。”
“你学什么的?”
“我要拿的是电机工程学位,副修控制论。还有三个学期就行了。我一定要去学完,然后去拿硕士,然后是博士学位;到那时,我要作为无军职人员,回到海军来工作。”
“你为什么要搞声纳呢?”布加耶夫坐下来问。他还从来没有和士兵这样谈过话。
“嘿,先生,这个有意思。只要一发生事——你知道,譬如战争吧,跟踪另一艘潜艇,就象现在这样——我就成了指挥官。艇长干什么都得依照我给他的数据行事。”
“那你喜欢你们的指挥官吗?”
“自然,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个——我一共遇到过三个。我现在的艇长可是个好人。你只要把你的工作做好了,他就不会跟你找麻烦。你有话要跟他说,他就听着。”
“你说你要回大学念书,你怎么付学费啊?他们告诉我们,只有统治阶级的子女才能去大学念书。”
“那是胡扯,先生。在加州,只要你有办法,你就去读呗。象我,我一直在攒钱——在潜艇上花不了什么钱,是不?——海军也还可以帮忙。我已经攒了不少,足够我学完硕士的。你学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