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张家的张公子、李家的家主,他是个鳏夫、还有……”
谢昭宁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牙齿打颤,最后道一句:“和我没有关系哦,我就看一眼画像,我觉得他们配不上姑母。”
反应很快,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谢蕴笑了,“你觉得谁合适?”
谢昭宁义正词严的拒绝:“谁都配不上姑母。”
谢蕴眼睛微微一眯,眼中尽是嘲讽,“小心你祖母打断你的腿。”
“姑母,我算是和你一条船上的人吗?”谢昭宁也放下筷子,微笑着望向对方,“我以为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不得不说,谢昭宁的思绪转得特别快,轻易间,就将难缠的姑母谢蕴拉倒自己的船上了。
谢蕴吃不下去了,面前的少女就是一条小狐狸,她嗤笑一声:“是吗?要看你的诚意。”
“在江州,姑母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助您。我的同窗好友、我的朋友,比起二叔,丝毫不差。江州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能第一时间知晓。姑母的船丢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回来,您如今是孤掌难鸣。”谢昭宁的声音很轻,仿若靠近耳边轻轻低语,贯穿耳膜,一下说到心坎里。
谢蕴望着那张素净的脸,不容小觑啊,果然老夫人的眼光很好,长房的谢昭宁就是没有尾巴的小狐狸。
是女子也好。
她带回京城,做个贴心的左膀右臂。
“你、确实很聪明!”谢蕴夸赞一句,拿起筷子,“快吃,免得凉了。我喊你来,给你一个好处,我可以替你解决秦晚晚。天黑才回家,会着凉的。”
“姑母这么帮我,我当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您吩咐……”
“手上就有一个吩咐。”谢蕴直言,“我回来,一是回家看望母亲,二是带了陛下旨意而来。不急着告诉你,先吃饭。”
谢昭宁点点头,视线不由自主往上移去,落在姑母的面容上。
这位姑母,并没有母亲说得那般狡诈。
两人静静地用膳,屋内无声。谢昭宁也算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孩子,举止文雅,谢蕴更是如此,两人举止相似,吃饭都没有发出声音。
须臾后,两人同时放下碗筷,谢昭宁起身,“时辰不早,姑母休息,我先回去了。”
谢蕴点头,目送少年人离开。
其实,她看不上大夫人秦氏,心思多,爱计较,自私自利,没想到养大的谢昭宁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让人一眼就挪不开了。
谢蕴这回回来,也是想干预谢家家主一事的,二哥来信说谢昭宁胆小怕事,事事听母亲的话,无主见。谢家放在她的手中,让人担心。
如今看来,未必有二哥说得那么差。
谢昭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已近亥时。
桌上放着秦晚晚送来的香囊,蓝色的,模样也算精致。她看了一眼,吩咐人收起来。
婢女彩月上前说道:“公子,您若不戴,表姑娘会不高兴的。”
“她高兴,我不高兴。我高兴,她不高兴,你选谁高兴?”谢昭宁眼刀轻扫,不容婢女置喙。
彩月不敢说话了,谢昭宁吩咐她退下去,那是母亲送来的人,大有监视之意。
谢昭宁不明白,她有什么让母亲放心不下的,处处监视,让人窒息。
梳洗后,谢昭宁躺下,灯火黯淡,她阖眸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