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闭的房门,庞小蓓感觉到自己的心收缩成一团,四肢发冷手脚冰凉。她实在没有想到,丈夫欧阳海竟然如此无耻,会倒打一耙。这不仅仅是颠倒黑白,而是直接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庞小蓓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伤心,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立在客厅里,默默地流泪。
对面楼上的窗帘后,举着望远镜的刘红贵肺都要被气炸了。因为庞小蓓夫妇没有拉窗帘,发生在客厅里的事儿,刘红贵是看了一个清清楚楚,甚至庞小蓓脸颊上留下的那个手掌印,刘红贵都能看得清,只是听不到他们吵架声音,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争吵。
欧阳海这个渣男,怎么能对老婆动手?无论什么原因,只要是打老婆的男人,刘红贵都认为不能算作真正的男人!
看庞小蓓痴痴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流泪,刘红贵担心庞小蓓想不开自杀,所以就一直举着望远镜看着庞小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庞小蓓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觉得有些咸咸的苦苦的,舌尖上沾染的有血也有泪。脸上的泪水早已经风干,两个脸颊都是麻麻的木木的。
看到庞小蓓进了卫生间,再走出来时,人立即精神了许多,她不仅洗了一把脸,还画了一个淡妆。
庞小蓓又把几件换洗衣服塞进旅行箱,然后就拎着行李箱出了家门。
刘红贵猜测,蓓蓓这是要回她母亲杜桂芝那里了。正如刘红贵猜测,他从自己手机屏幕上监测到,那个代表蓓蓓的圆点,正在前往杜桂芝家的道路上,最终停在了杜桂芝家。刘红贵也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刘红贵打算和欧阳海母子正面会会。他发现了欧阳海母子许多疑点,几乎100%断定他们母子就是罪犯,可是这些支离破碎的证据不能形成完整有效的证据链,不能很好地证实他们母子就是犯罪!就像一把散乱的珠子,只有用一根丝线把它们串起来,才能成为一个项链,才是一件首饰。
根据刘红贵多日观察,王美丽应该在半个小时之后,就会从麻将馆回来,路过那个监控盲区。
刘红贵戴好口罩和墨镜,还故意把棒球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直到自己从镜子里都认不出自己来了,才来到楼下地上停车场,启动自己那辆没有牌照的电动轿车,停在那片监控盲区,静静地等待着王美丽的到来。
王美丽今天手气不错,赢了接近两千块,心情和她的名字一样,也是非常美丽。在小区门口付了出租车费,就哼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扭动着肥硕的屁股,晃动着两条粗胳膊,自娱自乐边舞边唱地朝自家走去。
突然,王美丽觉得脖颈后遭受了重重一击,两眼一黑,双腿一软,就不省人事地瘫倒在地。没等王美丽身体着地,就被一个瘦高的男人一把扶住,单臂夹着扔到了电动汽车的后排座上。电动汽车无声无息地开出了阳光水岸小区门口,消失在溯州的大街小巷中。
王美丽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乱坟岗里,一片片没有烧净的纸钱,被夜风刮得“呼啦啦”的,在自己眼前乱舞,不远处黑乎乎的柏树林里,还不时地传来一两声瘆人猫头鹰鸣叫声。王美丽刚刚坐起,就有一只白色的东西,不知道是狐狸还是野狗,嗖的一声,从她眼前不远处窜过,消失在半人高的野草灌木丛里。身边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毒蛇在里面游走觅食,吓得王美丽连忙跑到一块光秃秃的地皮上,紧张得两手抱胸,不停地瑟瑟发抖。
王美丽的肾上腺激素快速增高,她只觉得心脏收缩,四肢冰凉,浑身上下顿时生满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再一抬头,猛然看到一个瘦高的黑色无常鬼,嘴里耷拉着血红的舌头,手里拿着一个三尺多长的哭丧棒,一蹦一跳的朝自己走来。
“啊——”王美丽吓得一声惨叫,就觉得自己裤裆里有一股温热臊气的液体流了下来,两眼一闭,就瘫倒在地上。
“啪!”黑无常用哭丧棒狠狠地抽在王美丽脊背上。
“疼!”王美丽觉得哭丧棒打在身上,不是平常的那种皮肉之疼,而是疼到骨头缝里,从里往外的那种疼,实在难以忍受,王美丽这次算是领略到了什么是“彻骨之痛”!
“啪、啪、啪、啪”又是几哭丧棒击打在王美丽的脊背、屁股、大腿等处,王美丽觉得好像有几百几千只蚂蚁毒虫在自己体内啃噬着自己的骨肉,疼得她只能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的惨叫。
“说,你都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了?”黑无常说话的声音干涩、冷酷、无情。
“没有啊,俺可没有干什么缺德的事情啊!无常姥爷您可要明察啊!”王美丽号啕大哭。
“啪!“哭丧棒再一次打在王美丽脊背上,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的哭诉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哼,实话告诉你,你做的事情,阎王爷在账簿上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你抵赖!”黑无常干涩冰冷的声音不带一点儿感情色彩,“就凭你亲手害死你那两个没有出生的孙子,就该下油锅烹炸,受那锯割之刑。”
王美丽一激灵,难道那两个没有出生的双棒儿,真是自己儿子欧阳海的种?天啊,自己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孙子,难怪阎王让无常鬼来阳世折磨自己。
“本来呢,你意外死亡的丈夫还有你逝去多年的父母,在阴间积了不少功德,他们自己不要,都借记到你的头上,让你在人世间还可以再活两纪。只可惜,你们母子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把阳寿弄没了。”黑无常干冷的声音就像一把锯子,一点儿一点儿拉着王美丽的血肉之躯,“如今,阎王爷派我们黑白无常哥俩,分别审理你们母子,给你们最后的一次申诉机会。阎王爷根据你们母子的所作所为,秉公判案,判决你们母子的生死。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嘿嘿!”黑无常最后一声冷笑,吓得王美丽差点把一泡屎拉在裤裆里。
“都怨欧阳海那个小畜生啊。他说,他趁给庞小蓓举办庆生烛光晚餐的机会,给庞小蓓喝的红酒里下了神仙水,把她迷昏了,让午庆红和马成奎俩人乘机睡了庞小蓓,算是抵顶欧阳海欠他们的高利贷。在午庆红和马成奎玩完了庞小蓓后,欧阳海自己也要了庞小蓓。由于当时他们三人都没有采取保护措施,所以不知道庞小蓓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所以,所以儿子和自己才设计让庞小蓓摔跤小产,弄掉了那两个没有出生的孩子。”王美丽鼻涕一把泪一把,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自己也感到心虚,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俺是真的不知道,庞小蓓怀的双棒儿是俺的孙子啊!老天爷啊,俺这是做的什么孽啊!“王美丽又开始了她的作妖表演。
黑无常的身子有些发抖,举起哭丧棒,照着王美丽的肥屁股,“啪啪”就是两棒。
王美丽又是一顿杀猪似的哀嚎。
“说,去年八月十二晚上,唐嘉忠和门庆喜到你家干什么去了?你和你儿子,在房间门口又干了什么?”黑无常冰冷干涩的声音里,竟然隐隐带着一丝愤怒。
俺的娘哎,阎王爷什么都知道。连这事儿,他老人家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美丽便把欧阳海借举办结婚一周年烛光晚餐的机会,又给庞小蓓在酒杯里下了神仙水,把她迷晕以后,以二十万块钱的价格,把她的身子卖给了唐嘉忠和门庆喜两个家伙。本来欧阳海把自己打发回了老宅,是自己记挂着回家吃大龙虾,才撞破了这件事情。自己和儿子在楼道里是在商量那二十万块怎么分成的事儿,最后儿子分给自己了五万。
“我把那五万块钱,一分不剩,都买成纸钱,都烧给阎王爷和您无常姥爷,恳请阎王爷和无常姥爷饶了我这个老婆子!”王美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黑无常抡起哭丧棒,也不管王美丽的身体部位,“啪啪啪”连续打了十几棒,那种又痒又酸犹如万蚁啃噬骨髓的特除疼痛,王美丽实在难以忍受。
“无常姥爷,无常姥爷,我实在受不了啦,您快点把我带走吧!”王美丽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连声哀求。
也许黑无常真的听从了王美丽的哀求,她只觉得脖颈一麻,立即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