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治安军集团司令胡林的府邸很大,典型北方风格的深宅大院。
长长的院径,由方方正正的大块青色方砖铺就,院径的两旁耸立着两排参天的银杏树。
落叶铺满了院径以及树的周围,晨辉中泛起一片金黄。
做完早餐的春晓,挥着竹扫帚打扫着庭院。
洗得已经发白的粉红色粗布上衣,穿在其凹凸有致的青春躯干上,尽显柔美,宛如绽放的野菊花儿,清新、淡雅。
早已养成闻鸡起舞习惯的胡林,仗剑在院中,明亮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老爷,该洗漱吃饭啦。”春晓蹲在地上,用簸箕搂装着已经成堆的银杏叶。
胡林缓收剑式,倾吐了一口气,道:“好!”然后走到不远处汉白玉的石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白色毛巾,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微汗。
“春晓。”胡林扭头道,“我昨晚回来得晚,没来得及问你,你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春晓姓满,家在平阳城外五十里的宋杖子村,因为家境贫寒父母身体又都不好,她便和哥哥满春山一起到平阳城谋事,以期养家。
于平阳城里拉黄包车的满春山,在前不久的一天,拉着平阳日本株式会社的鸠山,因躲一辆汽车使鸠山受到了惊吓。这个凶恶的家伙,挥起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朝满春山打去,满春山的头部顿时鲜血直流……
“好多啦。”春晓道,“哥哥让我谢谢老爷,您拿了那么多钱为他看病,他好的才这么快。他还说,过些日过来感谢您呢。”
“告诉你哥哥,不用客气。伤好以后,再拉车可得注意点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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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的电话。是成副官打来的。”
正在吃饭的胡林放下碗筷,用温热的毛巾擦了一下嘴,走进了客厅自语道:“这么早?”
春晓把话筒交到胡林手中,轻轻地退出了客厅,顺手关上了门。
“报告司令,有两款大瓶,宋代的钧瓷,而且是官窑。因为卖家马上要离开平阳,我做不了主,不得已才打搅您!”成俊伟在另一端说道。
“倘若是真货,留下。可是你不懂,我也不懂啊。欸,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赝品花一分钱都多。我丢不起那个人啊!”胡林左手叉腰,右手拿着话筒。
“成副官,这样,你先让他走。宋代的官钧,如果是真的,价钱肯定低不了。因此,不管被谁看上了,也不会轻易成交。你跟卖家讲,如果能给我留着,就多放在他手里几天;如果不能,说明我与那东西无缘。我跟你说的找行家的事儿,你还得抓紧啊。对了,甭管东西是真是假,必须保证卖家的安全!”
胡林听到对方说了一声“是!”,便放下了电话。
平阳是座古城。
本身文物就很多,加之这里自古以来就有交易古玩的传统,该城便成为了古玩集散地,天南海北的古玩商经常莅此。
日本人来了以后,该交易转移到了地下。胡林在留法期间,接触上了收藏文物事宜,遂倍感兴趣,因职务所限便隐藏于幕后,前面则由副官成俊伟出面打理。
成俊伟聪明且办事能力很强,深得胡林喜爱。
“宋代官钧,如果是真的,必须将其留在手中!”握了一下拳头的胡林重新坐到餐桌前。
碗里的粥、屉上的小笼包冒着热气,原来,春晓已经把这些东西重新热了一遍。胡林拿起一个包子却停在了嘴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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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克莱斯勒老爷车里,坐着一身戎装的胡林,他这是在去司令部的路上。
“停车!”胡林突然喊了一声。
原来胡林看见了许志强跑在一辆黄包车的右后侧,车上坐着捂得严严实实的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