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起金珠子抛出击中瓶身,声音或清脆或沉闷,仔细辨认,竟能依稀辨出五音。颗颗金珠撞击瓶身,一阙歌谣悠悠荡出。
刚至主殿,三人便见一地金珠子滚动,面面相觑。
太子上前问道:“却愁,同哥哥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抛出一颗金珠子,此次传来是碎裂之音。宫人手中瓷瓶裂隙,瓶中水液透过缝隙淌出,漫出淡淡酒香。
“张湍不仅骗我,竟还敢逃。”她往案上一趴,不满道:“我叫崔慑把他揪出来。”
王焕大惊失色:“公主兴师动众,只为寻张湍一人?”
作者有话说:
大概周三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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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丢了个人,即便却愁丢一根针,也使得。”太子示意赵令彻请王焕离开殿中,随后招来礼部主事问:“今日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可来了?”
礼部主事匆匆上前回话:“启禀太子殿下,林将军现下就在殿外。”
“去传。”
赵令彻在旁劝说王焕暂离此处,以免横生枝节。
王焕叹息拂袖,随之向外行去。还未跨过门槛,又闻太子欲寻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即顿住脚步,怔怔回身看去,难以置信道:“太子殿下,五城兵马司担着整个京城的安稳,殿下这是要动整个京城的兵?”
说话间,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林胤已至殿前,同王焕点头示意后,直向太子行去。
“靖肃公主宫里丢了个人。劳烦林将军封住京城各出入口,带兵挨家挨户搜查,务必三日之内将人找出来。”太子交代过后,稍作停顿,再补一句道:“此次搜查,上不避王府衙门,下不遗破庙凶宅。”
林胤瞥向伏案无聊推金珠的赵令僖,只问:“敢问太子殿下,这是公主的旨意,还是殿下的旨意?”
“本宫无权调动五城兵马司官兵。”太子含笑回答,“自是公主旨意。”
林胤又向赵令僖问:“敢问公主,搜查京城是为寻找何人?”
她指尖轻推一颗金珠,金珠滚至桌案边缘摇摇欲坠,她吹了口气,金珠摇晃两下终是坠落,她方笑道:“殿前御史,张湍。”
一个时辰后。
崔慑麾下副将来报:“启禀公主,内廷各宫各苑搜查完毕,蚂蚁洞都捅开看了,没见那张湍身影。想必已经溜出宫了。”
“跑得真快。”她直起身,衣袖自案上抚过。
满案金珠无序掉落,当当作响,滚珠乱行,骨碌难停。
副将胆战心惊再问:“崔统领仍守在宫门前,遣属下叩问公主,是否要放赴宴的各位大人出宫?”
“告诉他们,什么时候人找回来,什么时候他们就能出宫。”
经这一闹腾,婚宴虽照旧开席,席间众人心中惶惶而食不知味。
张湍失踪,王公大臣及其亲眷皆被扣在内廷不得离去。宫外候着的各家马车聚在宫门前,眼见守门禁军足足增了两倍,惴惴难安,各自派人回府传信。守至天亮,宫门仍紧锁不开,几家府中却传回消息。
五城兵马司将士连夜铺遍京城主要街巷,凌晨便开始挨家挨户搜查,搅得各处人仰马翻。各府各宅哭的哭、闹的闹,最终都被一句“奉靖肃公主旨意搜查全城”给镇住,眼睁睁看着家中被搅得鸡犬不宁,也只能忍气吞声。
困在宫中的王公大臣,有些得分冷僻宫院暂住,有些只得一条长凳,在宣天阁外广场上依次排坐。
皇帝无心过问,太子督着搜城动向亦无暇照看。宣天阁外大臣早午晚饭只能原地解决,往往是一碗冷粥、几块糕点果腹。直至第二日晚,赵令彻命御膳房炖汤烹菜,亲自领着宫人将饭食送到宣天阁,大臣们方才吃上一顿热饭。
连日搜查无果,皇城上空阴云密布。
海晏河清殿内却欢声笑语不歇,赵令僖遣人连夜凿出一张六博棋盘,以清平院及听桦阁两院宫人作棋子,与赵时佼下棋。玩法规则与寻常六博一般无二,被吃“棋子”获赐金珠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