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平方才心中一惊之下,被对方乘隙进逼,此刻更是不支,眼看已将跌倒,哪知吕天冥此刻头心亦不禁一震,他头心一喜,拼尽余力,反击过去。
梅吟雪轻轻笑道:“这就叫做自食……”话声未了,突见那“金环”呼地一声,竟飞了回来,反向梅吟雪腰后击去。
梅吟雪微微笑道:“好,你居然在环上装了链子!”谈笑之间,玉手轻抓,竟又将那飞环抓在手中,有如探囊取物一般,要知她在棺中十年,苦练武功,终年静卧,耳目之明,实已天下无双,便是一根飞针自她身后击来,她也一样可以接住。
“飞环”韦七心头一懔,身形后仰,全力来夺这只金环,他在金环上系了一根千淬百炼的乌金链子,虽然细如棉线,但却坚韧无比,刀剑难断,哪知梅吟雪笑容未敛,右掌突地一剪,便已将金链剪断,“飞环”韦七重心骤失,虽然下盘稳固,却也不禁向后退了半步。
此刻火舌已倒卷上来,将楼上四面窗台,烧得“哗剥”作响,炙热的火焰,烤得南宫平、吕天冥、韦七,俱已汗透重衣,梅吟雪亦不禁香汗淋漓,突地,南面的窗屏被风一吹,整片落了下来,燃起了墙角堆移的桌椅。
渐渐,屋梁上已有了火焰,一片焦木,“啪”地落在梅吟雪身畔,她纤足移动,避开了“飞环”韦七的一腿,右足一挑,挑起了那段带着火焰的焦木,呼地一声,向韦七激射而去!
“飞环”韦七厉叱一声,左掌反挥,一般掌凤,将焦木击落楼外,他却忘了自己腕上还残留着半截乌金链子,左掌挥出之际,金链猝然反抡而出,竟击在自己的后颈之上。
金链虽细,但却是千淬百炼而成,再加上他自身的功力,后颈之上,立刻鲜血淋漓,韦七大吼一声,摔去了左腕的金链,梅吟雪笑道:“好招式,这可是叫做‘狗尾自鞭’么?”
口中虽在笑语,但身形却已转在吕天冥身畔,南宫平苦斗之中,见她仍然未走,心中不觉大感安慰,但此刻见她一只纤纤玉手,已将拍在吕天冥身上,竟突地低叱一声,双掌齐推,将吕天冥推开五尺,两人一起“砰”地坐在地上。
梅吟雪惊喟一声,掠到他身畔,“飞环”韦七亦自赶到吕天冥身旁,齐地俯身一看,只见他两人虽然气喘咻咻,全身脱力,但显见没有受到内伤,只是目光发怔地望向对方,似乎心里俱都十分奇怪。
原来这两人苦斗之下,俱已成了强弩之未,加以连遭谅骇,真力渐消,两人四掌虽仍紧紧握在一处,但掌上却已都没了真力,南宫平铁胆侠心,不愿借着第三者的力量来伤残对于,见到梅吟雪一掌拍下,便不借自己身受重伤,将吕天冥推开。
他一推之下,才发觉各各俱已全无余力来伤对方,不禁怔了半晌。
突听楼下响起了一阵大呼,“韦七爷、吕道长……”“呼”的一片冷水,往南面火焰上泼来,接着剑光闪动,四个灰袍道者,一手舞剑,紧裹全身飞跃而上。
梅吟雪心头一惊,轻轻道:“走!”
哪知吕天冥略一调息,又见来了助手,精神突长,大喝道:“南宫平,胜负未分,走的不是好汉!”
南宫平剑眉怒轩,挣脱了梅吟雪的手腕,蓦地一跃而起。
吕天冥人已扑来,“呼”地一拳,击向他胸膛,这老人虽然须发皆白,但此刻目光尽赤,发髻蓬乱,神情之剽悍,实不啻弱冠年间的江湖侠少。
南宫平心头一阵热血上涌,亦自激起了心底宁折毋弯的天性,身形一转,避开这一拳,左掌横切,右掌直劈,“呼呼”两掌,反击过去。
一阵火焰随风倒下,又是数段焦木,“砰砰”落了下来。
四个灰袍道人身影闪动,各仗长剑,围了过来,这四人俱是“终南掌教”座前的护法,身法轻灵,剑势辛辣。
“飞环”韦七大喝道:“男的留下,先擒女的。”四道剑光“唰”地一转,有如四道霹雳闪电,反劈向梅吟雪击下!
梅吟雪身居危境,面上娇笑却仍未敛,秋波转处,向这四个灰袍道人轻轻膘了一眼。
这四人自幼出家,枯居深山,几曾见过这般绝色美女,几曾见过这般甜美的笑容,四人只觉心神一荡,四道剑光,势道都缓了下来。
梅吟雪柳腰一折,纤掌挥出,只听“铛铛铛”三声清鸣,三柄长剑,竟在这刹那间,被她右掌的金环击断!
第四人手特长剑,方自一愕,只见眼前金光缭绕,右腕一麻,掌中长剑便已落到梅吟雪左掌之中!
梅吟雪秀发一甩,右掌一挥,掌中金环,呼地向正待扑向南宫平的韦七身后击去,双掌一合,右手接过了左手的长剑,平平一削,第一个道人后退不及,额角一麻,惨呼一声,满面流下鲜血,第二个道人俯腰退步,只觉头顶一凉,乌膏高髻,竟被她一剑削去,第三个道人心魂皆丧。
哪知梅吟雪突地轻轻一甩,顿住了剑势,左掌无声无息地拂了出去,只听“铛”地一声,第三个道人掌中的断剑,落到地上,他左手捧着右腕,身形倒退三步,呆呆地愕了半晌,还不知道梅吟雪这一招究竟是如何发出的。
第四个道人眼见她嫣然含笑,举手投足间,便已将自己的三个师兄打个落花流水,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奔了出去。
梅吟雪笑道:“不要走好么?”声音柔软,如慕如诉,宛如少妇挽留征夫,第四个道人脚步未举,两胁之下,已各各中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