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五大爷贾文坡问贾文清:“咱该咋办?”
咱三大爷说:“这鬼子就像一阵洪水,洪峰过去了,也就没劲了,该干啥干啥,鬼子现在还顾不上老百姓。”
贾文灿说:“国军跑了,咱们没地方跑,今晚上咱们可发财了。”二十几个人在咱四大爷贾文灿带领下向老窑走去。
六 咱四大爷之一(2)
咱四大爷带人来到路边,在路基边埋伏下来。大家见路上的队伍像放羊一样由东南向西北漫了过去,队不成队,群不成群的。咱四大爷骂了一句:“娘那屄,真是溃不成军。”
一大队兵过去了,后边来了掉了队的伤兵,有五六个。咱四大爷一挥手,大家一起扑向公路。
“别动,我们是抗日别动队!”
几个伤兵站下了,带头的问:“抗日别动队拦俺干啥?等鬼子过来了拦鬼子去。”
咱四大爷说:“你们要拦,鬼子也要拦,拦你们就是为了拦鬼子。”
伤兵说:“这是啥意思?”
咱四大爷说:“拦你们是为了你们手里的家伙,有了你们手里的家伙了,就可以拦鬼子了。”
伤兵说:“你们要缴我们的枪?”
咱四大爷说:“别说恁难听,反正你们撤了,也没什么用了,你们还不如把枪给我们留下,我们用它打鬼子。”
伤兵说:“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说不定路上还能换口吃的。给你们了我们喝西北风去。”
咱四大爷说:“我这有五块钱,你们拿着路上救急。”
领头的伤兵说:“不中,不中,才给五块钱,一杆枪也值五十块钱。”
咱四大爷见商量不通便向大家使了个眼色,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弟兄一下扑上去,把几个伤兵按倒了。伤兵在地上哇哇乱叫。咱四大爷站在那里笑了,说:“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给你们说不中,就别怪弟兄们下手重了。”
伤兵在地上求饶:“哎哟,枪给你们,给你们,放手,放手,痛死我了。他妈的,简直是土匪。”
咱四大爷哈哈大笑,说:“你们说对了,我们就是土匪。土匪咋了,土匪也是中国人,也打小日本。”
被缴了械伤兵爬起来,说:“老子要不是受伤,怎会被你们缴了械。”
咱四大爷说:“好了,快走吧,再不走衣服也给你扒了。”几个伤兵一听,连忙一瘸一拐地跑了。
咱四大爷见伤兵走了,带着弟兄下了公路,来到了烧砖的老窑。咱四大爷操着枪说:“这一仗打得不错,四枝长的,三枝短的。这短的有用,长的不行,没法往身上藏,过几天找个买主出手。”
有人问:“今晚还干不干?”咱四大爷说:“干,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咱这十几二十人,要个个双枪,要短的。”
后来咱四大爷贾文灿在那路上一连抢了三晚上,长的二十多枝,短的也够每人双枪了,这才住手。咱四大爷成了那一带抗日别动队的队长,整天神出鬼没的,鬼子倒是打了,把老百姓也欺负的够呛,说向哪个村要钱,你不敢不给,否则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摸进村子,将你洗劫一空。这是后话。
七 咱大娘之二(1)
国军的队伍过完了,贾寨人算着鬼子也该来了,可是鬼子一直没来。村里人一听到有啥响动就往外跑,一连几次都是虚惊。后来,听说鬼子已占了县城,可就是没见进村。贾文清说,鬼子在大平原上长驱直入,就如一阵洪水,水退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鬼子只占了城市,哪有多余的兵力去管乡村。
不久,张万喜回来了,张万喜是咱大娘的堂哥。张万喜回来的时候咱大娘玉仙正在挖自己家的墙角。张万喜冲着咱大娘的背影问:“你这是干啥?”咱大娘头也不回地回答:“你说干啥,挖洞。你家挖没有?”张万喜觉得好笑,问:“谁让你挖的?”咱大娘说:“他三叔呀,说是小日本来了跑不出去,好互相躲躲!”
“不挖了。”
“咋?”
“没用!”
“他三叔说有用。”
咱大娘这才回过头来,见了张万喜一身的硝烟,身上都是血。咱大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喊:“哎哟,娘呀!你这是人是鬼?”张万喜说:“你说是人就是人,你说是鬼就是鬼,过去是人,将来做鬼。是人是鬼都是恁哥。”咱大娘定定地望着张万喜,喊着,“他三叔,他三叔!”咱三大爷贾文清应着就过来了,问啥事?贾文清一见张万喜愣怔了。
“这不是张万喜嘛,你咋回来了,俺哥呢?”
张万喜说:“俺还以为贾文锦回来了呢,就来家看看。原来他没回来。”
咱三大爷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张万喜一拍大腿说,“完了、完了,我们被打散了。”
咱大娘哇的一声先哭起来了。张万喜说,你哭啥哭,说不定贾文锦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还是给俺弄点水洗洗,弄点吃的,饿死了。咱三大爷贾文清说,走,到俺那边去。张万喜就随贾文清到了咱三大爷家。
不久,张万喜回来的消息便在贾寨传开了。村里人陆陆续续来到贾文清家,一会儿就把小院挤满了。大家望着张万喜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