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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游不想把蠢话再说一遍,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蠢的了。
可是秦钩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强硬地捏着他的后颈,一定要他说喜欢。
扶游知道,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忤逆秦钩,如果他想好好活着,并且有命出宫的话。
于是他扭头看着秦钩,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喜欢你。”
秦钩从身后抱着他,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里,没有看到他平静的双眼。
秦钩默认,扶游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就该带着笑,像装了星星一样,虽然很傻,但是亮晶晶的。
他不需要特意确认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秦钩把他放在床上,扶游不自觉往边上躲了躲:“现在还是白天。”
“我知道,睡一会儿。”
秦钩在他身边躺下,抱住他,没有别的动作。
帐子没有放下来,挂着的玉饰拆了一半,秦钩躺着的那半边还挂着,扶游这边的一半,已经全部被扶游拆下来了。
扶游探出手去,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有碰到。
秦钩闭着眼睛,按住他的手,把他整个人都抱住:“小黄雀。”
扶游应了一声:“嗯。”
“你认得晏家大公子晏知。”是肯定的语气。
“……嗯。”扶游眉心一跳,感觉不太好,下意识扭头看他。
“世家猖狂,晏知最是狂妄,朕先拿他开刀。”
“他……”扶游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不是狂妄的人,他做什么事情了?”
秦钩不答,只是闭目养神,仿佛已经睡着了。
扶游惴惴不安,枕着秦钩的手臂,看着他的侧脸,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
翌日清晨,行宫整肃军队,准备启程回京。
福宁宫外,崔直正催促着小太监们搬行李。
“快。”
这时候,扶游也背着自己的书箱出来了。
平时秦钩赏给他的东西,他已经让小太监们搬上马车了,书箱是他自己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笔墨竹简,还有几卷书,他全部都背在身上了。
崔直回头看见他,连忙朝他伸出手:“扶公子起来了,老奴来拿行李吧。”
扶游朝他笑了笑:“不用了,不是很重。”
崔直的年纪都能当他父亲了,他不好意思。
两个人就站在台阶上说话。
崔直道:“陛下去前面巡视军队了,等陛下回来,咱们就能启程了。”
“嗯。”扶游点点头,双手拽着书箱带子,怪乖巧的。
“扶公子昨晚上是不是没怎么睡好?两只眼睛下面都是乌的,等会儿上了马车,路上接着睡。”
扶游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马蹄声哒哒,由远及近。
崔直连忙走下台阶,扶游回头看了一眼,也跟着跳下台阶,俯身作揖。
秦钩今天没披甲,只穿了一身便装,束发一丝不苟,银质的护腕束着大袖,披着银狐的披风。风吹动的时候,狐裘毛尖一点黑色若隐若现。
秦钩骑着马,到了扶游面前。
扶游垂着脑袋,乖乖地等他的吩咐。
秦钩没有下马,握着马鞭、又牵着缰绳的手稍稍松开,马鞭尾巴就从他手里滑出来,扫过扶游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