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笑笑,“你准备走了吗?我送你。”
晚辞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有一会儿呢。”
康晔点头,也不纠缠,“那你别太晚了。”
晚辞送他出门,一面笑道:“嗯,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知道这一番话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说给我听的,还有上一次我喝多了也是麻烦你送我回去的,我妈前一阵子给我求签说我会有贵人相助,大概就是你了,难怪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儿眼熟,像是以前见过一样。”
她一股脑的随心说完,身边的康晔并没有做声,晚辞有些后悔和尴尬,虽然她说得坦然,句句属实,但那一番话听在他耳中,会不会显得过于轻浮谄媚?
她有些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的冲&动,怎么还是学不乖,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好在这时走到了门边,康晔开口化解了她的尴尬,他转向她微笑,“不用送了,快进去把事情做完了早点走。”
他看着她往办公桌走去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睑。
眼熟。
只是眼熟吗?
第十回
“你真这么跟他说的?”倪斯娆险些被水呛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去对着个帅哥又是贵人又是似曾相识的表白,不是摆明了告诉他你对他有意思吗!”
晚辞瞪她,“谁对他有意思?我要找男人也不会挑我上司来玩办公室恋情好不好?我是真觉得他有点儿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倪斯娆对她的粗鲁早已司空见惯,事实上她俩早就是臭味相投,她鄙视的,是某人的记忆能力,“得了吧你,连教了我们大半学期课的人都有本事认不出来,还能指望你记得住谁?”
晚辞脸红,想起大学时候有一次和倪斯娆在校园里闲逛,迎面遇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倪斯娆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晚辞不认识那人,只好在一旁陪笑不说话,等到那人走开了,她才去问倪斯娆,“这是谁啊,你认识?”
倪斯娆一脸鄙视的看着她,“蒋平老师的博士,上学期蒋老师不是上课上到一半就被派出国交流了吗,后半段公共关系学的课就是他给代的——小姐,我拜托你把眼镜戴起来好不好。”
彼时的顾晚辞,有点儿小近视又不爱戴眼镜,总嫌隐形眼镜伤角膜,框架影响形象,手术又有风险,所以宁愿追求朦胧美,为此没少上演这种遇人不识的戏码,还是等到工作了以后,实在逼不得已,才把隐形给配上了,可惜识人的能力就因为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被倪斯娆揪住不放打击至今。
“那是他自己讲得不好,害我每次一上课就打瞌睡,外加又逃了大半,记不住可不怪我。”
“行行行,”倪斯娆对她煮熟鸭子嘴还硬的脾气亦是习以为常,一面又道,“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康晔的?”
“以前开年会什么的也有见过的时候,那会儿没怎么在意,后来调艺人管理部了找他报到,真正对上了我才觉得他眼熟的。”
倪斯娆来了兴致,从床上撑起半边身子来,“你该不会上演什么失忆戏码吧,而康晔刚好是被你遗忘了的痴心人?”
“倪记者,你要不要那么狗血?我要是能突然间变出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情人出来,我妈做梦都能笑醒了,”晚辞白她一眼,“再说了,看康晔的样子也不像是认得我。”
“切,你又知道了?”倪斯娆不以为然,“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能装着呢,康晔更是出了名的圆滑有手段,你看看,他先冷藏你后又朝死里压榨,结果只用了几句话,就又把你收买得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了。”
“我也不是为他卖命,只是觉得他讲的也不是没道理,这几个月忙下来,我试着把自己心态摆正了,的确是发觉有很多东西可以学,只看你用不用心了。”
“我看你够用心的了,每天起早贪黑的,见个面都得我到你家里来找你,你就不累的吗?”
“怎么不累?我现在每天上班都忙得跟打仗一样,不过唯一的好处是我妈看我这么累,总算不逼我去相亲了。”
倪斯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看,我多有先见之明,当初死活不考本省的大学,就是为了毕业以后留在外面不回去,这样,不管我做什么,我妈他们在大后方也是鞭长莫及。”
“不孝女,还好意思说。”晚辞伸腿踹了她一脚。
“是是是,孝顺女,你就赶紧的把自个嫁了好让你妈了一桩心病吧!”
倪斯娆一面捂着被顾晚辞踢中的腿哀嚎,一面哀怨的想,顾妈妈说得一点都没错,她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之一便给顾晚辞取了这么个诗意的名字,只可惜被她就这样华丽丽的给糟蹋了!
“打住啊,别跟我提这个话题,我好容易能有两天耳根清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