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额间渗出一滴冷汗,他赢不了这个男人。
他低头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一拳,曲肘重重朝男人左肋撞去,男人侧身闪过。林昼趁势而追,擒住他的手腕向外翻,却被男人一个利落的空手解套脱身。
而后他反守为攻,攻速极快,逼得林昼连着朝后退了几步。林昼抬手格挡拆招,却被男人虚晃一记,男人反手一架一拧,将林昼捉了个正着。林昼想要顺势拖住男人手臂来一记背摔,却被男人用膝盖别住他的腿弯,逼得他向下栽倒。男人手上用力,轻松卸了林昼的劲道,逼得他直直跪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男人天生怪力,林昼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使不出反抗的力气。男人手上又加了些力,林昼微微咬牙,将一声闷哼压下喉头。手腕和肩胛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似乎能听见肩骨被压迫而发出的咯吱作响的声音。
“他是我的人,还请黎先生手下留情。”
就在林昼以为他的手臂会被折断的时候,一把慵懒魅惑的嗓音轻而缓地在屋内响起。语调微卷,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又像是情人的娇嗔。然而与这柔美声音相反的,是舒蓝手中泛着冰冷寒光的利刃。
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刀,正抵在适才来开门那名风尘女子的咽喉处。只要握刀的人稍稍一用力,就能割破那层脆弱的皮肤。
“lee哥……”女人被舒蓝缓缓推着,一步一步挪进房内。她抖着唇,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充满哀求。
男人冷厉的眼神缓缓移到舒蓝那张绝美容颜上,不为所动。
舒蓝架着女人一步一步地朝他们靠近,最后停在男人跟前。她微微抬头,和面无表情的男人对视,眸中光华流转。
“我怎么觉得你瘦了,lee。”
舒蓝叹着气,手中刀刃随着她叹气的语调轻轻一动,女人脖颈上立刻出现一道刺眼的红。殷红的血丝从那道极浅的伤口缓缓渗出。
女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泪迅速盈满整个眼眶。
林昼忽然感觉背后钳制自己的力道微微一松,就在这瞬间,他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开去,反手将藏在袖中的手铐扣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条件反射地抬起另一只手臂,立刻就扼住了林昼的脖子。
但林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昼动手的瞬间,舒蓝忽然推开女人,朝林昼这边抢步过来,默契地朝他伸出了手。而下一秒,手铐的另一头便拷在了舒蓝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男人眸色一沉,顿了两秒,松手放开了林昼。
林昼抚着脖子艰难地咳了几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窒息的感觉,真的很糟。
“这么久没见,你的品位变差了呢,lee。”舒蓝轻轻晃了晃两人拷在一起的手腕,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她用那只被拷在一起的手握住男人宽大的手掌,朝他靠得更近了些。那动作就像亲密无间的恋人,自然而熟稔。
她微微踮起脚,贴在男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需要情报,可以直接来找我。还是说……你爱上了这种被突击检查的刺激?”
她说话时,耳侧的一缕长发轻轻蹭过男人的脸颊,有些酥痒。一阵似有若无的兰花香从颊边传来,萦绕鼻尖。
那是黎宴成很熟悉的,藏于记忆中的,只属于舒蓝的味道。
男人睫毛轻颤,垂着的眸中神色不明。
半晌,他微微撩起眼皮,看向舒蓝的眼神半是戏谑半是冷漠:“这么久没见,你连‘尊重’两个字都不会写了?”
“尊重?”舒蓝有些俏皮地歪了歪头,“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能动手时,绝不动口。”
第3章
八年前。
舒蓝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张福利院申请表,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她本来以为这次好歹能过一段安稳的日子,却没想到这安稳是如此的短暂。
舒蓝在黎宴成的公寓里住了两周,却几乎整天见不到他的人。黎宴成似乎很忙,偶尔回来,也总是在深夜。虽不见人,但他每周都会在桌上给舒蓝留下足够的生活费。至于男人几时回来,又几时离开的,舒蓝一概无知。唯一泄露男人踪迹的,大概只有桌上烟灰缸里多出来的烟头了。
黎宴成虽说要留下她做事,却并没有给她安排任何工作。舒蓝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积极地自己找事情做,打扫卫生,做饭。她心里记着黎宴成的话——想留下,就要证明她的价值。
曾经的生活经历让舒蓝清醒地知道活着只能靠自己。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将她从人贩手里救出来的男人,总不至于比那个将她卖了抵债的亲爹还差。
那张申请表,市舒蓝在收拾黎宴成的书桌时发现的。
她本没想动黎宴成的资料,奈何擦桌子时手肘不小心将垒在桌边的一叠文件碰下了桌……
舒蓝其实一直都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和那些战战兢兢跟在赌鬼父亲身边讨生活的日子,很相似。而现在,那种不安达到了顶点。
舒蓝不想去福利院。
在p国这种地方,福利院的管理很是混乱。一些地方帮派经常打着福利院的幌子做皮肉或是器官生意,舒蓝之前在贫民窟的时候见过侥幸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孩子。要么一身的病,要么缺点什么零件。那种地方,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在那些黑心商人地头蛇眼里,这些没有归处的孩子只是数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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