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楒澜有些头痛,这是什么修罗场吗?
赵茹韫一袭青绿色长袍,质地轻柔,随风微微飘动。头上束着一方青色头巾,长发整齐地束于脑后。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腰带,垂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手中轻摇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着淡雅的山水,更添几分儒雅之气。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前些日子在茶馆救下来的孩童,说是孩童,其实看起来已经有十四五岁,之前浑身破破烂烂穿得像个孩子,如今一袭黑色束腰长袍抱着剑站在她身后看起来倒是有些风姿。
赵茹韫拿着手中的折扇朝沈楒澜招了招手“瑾宁!你也来拜佛?”
沈楒澜回以浅笑:“是,今日天气不错,便想着元月来拜一拜。”
赵茹韫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凑近沈楒澜小声道:“可是来求子的,我告诉你,这静安寺的送子观音最为灵验,你……”
沈楒澜立马打断她的话:“赵姑娘今日来求的是什么?”
听到沈楒澜的话赵茹韫神色暗了暗“供奉我阿爹的牌位。”
沈楒澜才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妥。
赵家是四大家族之一,曾几何时也是风光无限,只是在北疆的一场“城赋之战”,赵家老将军为护住一座城身死沙场,赵家唯一的嫡子自马上摔落,双腿被废,一辈子只能留在轮椅之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家会成没落之族时,赵家是庶子被推了出来,顶上了赵家的门楣。
四年里东征西讨,守住了北疆最重要的城池,亦打了无数场胜仗,捷报频传,令京中无数人为之咋舌。
最终是姐弟俩撑住了这个家。
“你……”沈楒澜一句切莫伤心还未说出口,赵茹韫就又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要忘记阿爹的模样了,倒是有些伤感,不过无事,阿爹在九泉之下见我过得还算快活,他定然也会为我高兴。”
“我先去供奉贡品,待会儿再来找你。”赵茹韫道。
沈楒澜点头。
若是赵老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要嫁给周景陌这样道貌岸然之人,估计会气得拿刀追着周景陌砍。
她又看向后山,眉头紧锁,真是荒唐又可笑。
正想着,沈楒澜听见一苍老的声音。
“阿弥陀佛。”
沈楒澜转身,一位身披袈裟的沙弥手执佛珠缓缓捻动。
沈楒澜有些不明所以。
“施主,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沈楒澜心下回忆着何时见过他。
“老衲与施主手上的物件有缘。”
沈楒澜抬起手看向那串碧青色的珠子。
“几月前在江陵的鸡鸣寺,有一夫人向老衲求的一串珠子意为保平安,如今看来,施主便是被保佑之人了。”
沈楒澜有些诧异。
“施主可愿随老衲去禅房一叙。”
沈楒澜点头,春华秋实却担心她的安危。
“二位小施主也随老衲走吧。”
宝华殿后的禅房里,沈楒澜望着窗外的瀑布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施主请坐。”沙弥给沈楒澜倒茶。
春华秋实守在外面,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手串带着可有保佑施主?”
那沙弥笑着问。
沈楒澜捻动珠子,不提她没发现,只是这一提,她倒是发现自从她带着手串后,夜晚不论是做梦还是惊醒,再也没感受到凌迟刮骨的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