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啸傲闻言一愣,旋道:“你我素不相识,向无仇怨,如此大动于戈,可是为何?”
为首之人仰首一笑,硬硬道:“如你所说,知音知己就永不离心?大仇大怨,就无化解之日?…仇总镖师,你太天真了!”
霍不旺见来人如此损伤师父,心底纵是畏惧忍之不住。他大喝一声,冲那为首之人道:
“你们杀人越货,这会又强词夺理,辱我恩师,在下纵是不敌于你,我也要和你拼了!”
霍不旺抡拳欲打,不想脚下一空,胸口一问,他只道已着那为首之人暗算,正待欲骂,却听师父仇啸傲一声断喝:“不旺,退下!”
仇啸傲放下霍不旺,冲那为首之人略一拱手,平平道:“阁下有事,但请言明。在下身为总镖师,一切自可由我招呼,与旁人无涉。”
为首之人看也不看霍不旺,沉吟片刻,直道:“仇总镖师如此仗义,在下也不想难为众人了!”
他阴冷一笑,举步走向堂门;仇啸傲心下一挺,冲霍不旺道:“守在这里,不许胡来,知道吗?”
霍不旺正欲劝阻,但见师父那目光茹苦,只好止住。
眼见他们进入里面,朱红堂门一声闷响,紧紧关闭。霍不旺心下一斜,险些昏去……
仇啸傲、为首之人进得堂中秘室,各自坐定。仇啸傲愤感交加,当先道:“阁下弄此玄虚,料不是区区小事。在下洗耳恭听,阁下尽可以赐教了。”
为首之人神情肃穆,全无刚才那般的狂妄之态,他正色道:“仇总镖师,在下适才所为,多有冒犯,还请总镖师见谅!”
他说得言真意切,诚后诚恐,言罢,竟又站起身形,冲仇啸傲一揖到地。
仇啸傲一怔之际,那为首之人又遭:“在下做此安排,原是关系武林数十条命案。若此案得破,仇总镖师的大仇亦可有报了。”
仇啸傲听此,一声冷笑:“阁下既有片纸穿喉神功,何必做此虚妄之谈。在下已无生念,阁下有话,尽可言明罢了。”
为首之人急道:“仇总镖师,在下绝无欺骗之意。”
他一语做罢,探手人怀,摸出一黝黑木牌,递将过去。
仇啸傲一见那木牌,目光一亮。他豁地站起,接在手中。细观抚看之后,方道:
“盟主发此令牌,竟为何事?”
为首之人长叹一声,缓缓道:“总镖师刚才所言,你镖下弟子,乃尽为片纸所伤。总镖师一定不知,如今为此所毙的,却不下百人以上。”
仇啸傲心下一惊,疑道:“如此血案,我梨花镖局焉有不知之理?”
为首之人道:“仇总镖师,你却想想,普天之下,能有此功力者,何可听过?……为了不打草惊蛇,又惟恐天下大乱,人人自危,盟主才故此瞒下。盟主他派我等暗地行走;就是为了家明此事。”
仇啸傲听得背生凉气,冷汗迭出。心道:“他追察到此,当不是没有因由。莫非那片纸伤人者已到了梨花镖局不成?”
一念致此,他忽道:“阁下逢场作戏,可是心有所指?”
为首之人沉沉道:“不错!”
仇啸傲脸色急变,低声道:“那人是谁?”
为首之人沉吟片刻,重重道:“这个,在下虽还不知.却已寻得了他的蛛丝蚂迹。以此为钱,定有所获。”
仇啸傲听得槽用难懂,心下大急。为首之人心知其意,慰道:“总镖师既知此事,尚需忍耐。”
他回归原座,话题一转,对仇啸傲道:“总镖师,二镖师此次走镖,押的可是一块端砚?”
为首之人说得轻描淡写,仇啸傲听来,却是如用轰顶一般。他自知此次走德之事,机密异常,至于所押何物,也惟有自己和二镖师俩人知晓。这番筹划,实只为那一块端砚,投镖人竟足足保了白银一百万两!
仇啸傲思及此事,心下惊悸:“那一块端砚,虽属观中上品,却也看不出它有何特异之处。自己当时虽是惊罕,倒也不曾深想,只道如此大买卖,自不能放手错过。此刻他言及此物,且不知他从何处得知?二镖师他们身遭不测,可是与此物有关?”
为首之人见仇啸傲脸色惨变,郑重道:“总镖师有所不知,此次走镖,乃是盟主设下的一个香眼下梨花镖局伤之惨重,为武林全局着想,他们虽死,却是值得。”
仇啸傲头脑嗡响沉沉落座。二镖师他们命丧人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首之人惨然一笑,道:“香饵之下,必有死鱼。在下一路暗中跟随二镖师他们,那片纸伤人者,当真切出身形,令我有影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