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陪嫁里的绸缎、家具那些,老太太说如今也得用了,就换成了银票。分了两份,一份给姑娘一份给以后的世子夫人。”
“老太太费心了。”崔妈妈招呼了人来把东西接过去,如意亲自从知画手里结果荷包给四个仆妇:“辛苦四个妈妈了。”
“四箱子银票!”如意还没什么感觉,崔玉质就忍不住心里艳羡,接着想,若是当初他爹来赵家把崔元娘的嫁妆要回去了!那这些可都是自己的了!她也能跟如意一样出手大方,看四个仆妇笑的多开心!
她看着如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里一紧,帮端出低眉顺眼的模样来:“妹妹……”
“崔姑娘!”如意让一直想说话的崔妈妈带着人都散了,道:“听说,崔姑娘如今极好,这落选的秀女也是有许多人家求的了,崔姑娘可好生挑选…一定要擦亮了眼睛…”
崔玉质一直以为如意是没脾气的葫芦,哪里知道是呛人的辣椒!奈何她先做了亏心事,少不得忍气吞声:“我是个糊涂的,自然没有妹妹的好运道!”这酸爽!忒正宗!
“苏姑娘不糊涂,苏姑娘怕是不知道吧?那胭脂,可是掺着桂花糕香气的…大皇子最爱的就是桂花糕……万姐姐那个大皇子妃的位置,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意故意拿起一块糕点在眼前看,崔玉质楞得只觉得耳朵轰鸣…犹如助攻帮着对手进了球的球员一样,满满的都好抓心抓肺的自责和懊恼。
她讪讪道:“妹妹说什么胭脂不胭脂的……”
“说吧,苏姑娘所为何来?”如意懒怠敷衍她,放下了点心,正襟危坐,小脸严肃。
如意这般,崔玉质明白是糊弄不过去的了,她也想开门见山的道歉顺便求一求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妹妹,如今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也是猪油糊了心,张姑娘自那次后就一直处处针对我,后来还说……还说要让我被指婚给钱尚书的孙子…我也怕……她就说,我只要把胭脂给你,就饶了我……”顺便还许一个好前程,她开始也不信,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易公公都出面了,她哪里还会存疑!
“哦,真可怜。”如意眉眼都是讽刺,崔玉质索性跪下来,细细哭出来,如同被谁掐住了脖子:“……妹妹,我是真没法子了!虽说秀女落选也正常,可是这次许多都被指婚给勋贵、宗室、大臣子弟……就我和几个不好的落选了……”
人家会怎么看她,大家都有去处,就你灰溜溜的回来!她怎么还能在京中找到什么好亲事?况且,好的子弟也都差不多指了婚的……
崔玉质见如意无动于衷,心中恨她铁石心肠,面上却道:“好妹妹,我也不求你什么,如今你要嫁给定郡王了,论起来和张姑娘也是妯娌,姐姐就麻烦妹妹……麻烦妹妹去找张姑娘,只带个口信就好,就说……”她犹豫着,如意正眼看着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食言而肥。”她说完这几个字就磕了一个头。
如意这才扶着她:“苏姑娘。”她一如既往的淡漠口气:“你不是让我带口信,是让我以‘定郡王未过门的妻子’的身份给你撑腰,让你威胁她……你觉得我赵如意真的是一把好枪,能由着你随意乱舞?”
崔玉质被拆穿了心思,吓得一动不敢动,如意反而笑了:“不过嘛…我还是能帮一帮你的……”
她知机,忙回道:“只要妹妹肯帮我,姐姐以后为妹妹的事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不需要。”如意摇摇头:“你只要咬死了这话头,到时候有人会帮你的。”
送走了崔玉质,崔妈妈才进来,踌躇半晌:“……二老爷一家和先太太走得不近……”她说得委婉,如意笑道:“我知道呢,若是亲近的,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来往!”
然后乐滋滋的写了信,让崔妈妈着人送给万信昭。
如意那头刚想到解决薛氏久滞不归的法子,李元驹就从营地回来得知赵家的破事儿,散道人幸灾乐祸:“这真是好事多磨!”
“不行,快刀斩乱麻,郑家的事儿不能拖了,真等立了新世子,我回去也被动了。小狐狸就没去请她们太太?”他问三治,三治板着脸:“赵姑娘让人送了上善居的莲蓬去薛国公府。”接着补充道:“大张旗鼓的送的。”
散道人还未明白,李元驹就笑了:“这小狐狸定然是有法子的了。”否则哪里能这么悠闲自在?摘莲蓬?
“许是赵姑娘不愿嫁给你,乐得看这婚事因着她家太太给闹黄了!”散道人眯着眼一团和气的笑道,李元驹还认真想了想这个可能,黑了脸:“不行,得想个法子,让赵夫人回去然后母亲好去求亲。”
崔玉质听着崔二婶抱怨物价飞涨:“……因着老爷,在清河也跟县官平起平坐的,做什么不便宜,这省的就是赚……也不见大哥给多添些嚼用,如今姑娘又在燕京……”她虽是压低了声儿,奈何院子就这么大点,崔玉质听得心烦意乱,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崔二婶嘟囔着:“这都饭点了谁又来了!”及打开门一瞧,是个穿着体面的婆子,一看就是世家大府的管家妈妈一类的人物,那婆子看崔二婶穿的是洗的发白的衫子,心里叫了一声穷酸,面上却很谦和有礼:“打扰了,崔夫人,我是安庆侯府上的。”
没多久,薛氏就自己从娘家回来了,先去给老太太请安,就让人把带回来的东西分了,赵如谨、如意一个都不落,如意去请安兼致谢的时候,薛氏笑道:”……我娘老毛病犯了,嫂子事情又多,我就想着府里葛姨娘是个稳妥的,你又在家,也就容我松泛几天,好在娘跟前尽孝,等你出了门,可就再也不得闲了。”如意听着她给自己找台阶下,只是温婉一笑,两人恍如忘记了前事一般,说话如常。
“那外祖母的病可有好些了?”如意问。
薛氏道:“人老了,就那样呗…咳咳……”她素来和如意极少和颜悦色、心平气和的时候,这会儿就先不自在了,随口说了几句就打发走了她。
“母亲,咱们干嘛回来!”赵如妙想到如意嫁给李元驹,就跟自己被泡在醋坛子里一样,眼耳口鼻都是酸气,恨不得抓花了如意的脸,毁了这门亲事!
“咱们回来呀……自然是给你那‘好姐姐’筹办婚礼的!”薛氏并未告诉赵如妙真相,赵如妙跺跺脚:“赵如意真是走了什么好运!定郡王多好的人呀,怎么就落在她手里了!”
如意若是听着这话,肯定要对天翻三个白眼,谁落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李元驹听到薛氏自己回家的消息,愣了一下,他都还没动手呢!等三治把如意最近做的事情说了,别说他,就是一向旁观者清的散道人都想破了头皮。
第三十九章 助澜
39、助澜
如今京中被指婚的公子们只等钦天监把太子和张义媛的八字合了,日子定了,家里的太太、奶奶们就开始倾巢而动,也去找官媒,纳彩、问名、纳吉……
只是皇后下了懿旨,道皇上万寿节后才会着手太子的亲事。
宁王府何氏还是亲自去了安乐侯府,就两个小儿女的婚事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就彩礼和聘礼达成了口头的意见,何氏请薛氏转达她对赵老太太亲切问候和良好祝愿。双方在愉快祥和的氛围里结束了这次会晤。
“怎么回事?”皇上丢出桌上的奏折。
“…此女之事昭然在人耳目……乃内廷畏祸而不敢言,外廷结舌而莫敢奏。奈何天理昭彰,有忠女崔氏上言其罪……夫內闱不修,有女不教,何以为天下言官之表率?夫心性既邪,骄横跋扈,何以为天家女子之垂范?”元驹看这署名陈够的御史弹劾御史中丞张知贤的奏折,上书张义媛如何买通宫人将待选女子的胭脂丢弃,如何又哄骗崔氏女(崔玉质)将胭脂送出去,言辞措措,有理有据,写的洋洋洒洒,俨然后世宫斗小说:“张氏女见崔氏女独留内院,以言喝之,言其窥伺之嫌,又偕同金氏以偷盗之罪污蔑之……”元驹想,这陈够不去写话本,还真是浪费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