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恐惧、厌恶、剧痛、绝望,先生。”
“你错了,泰瑞丝,你刚才感受怎样,无论多么难受,我都毫不在乎!我想,你对我已经相当了解了,因此你完全清楚,在我对你采取行动的过程中,与我的快感相比,你的快感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并且,我得到的这种快感是如此强烈,以致我还要多次再尝尝。泰瑞丝,现在全看你了,你能活多久全在你自己。”
这时,他把那条从屋顶上吊下来的绳子绕在我的脖子上,将绳索系牢之后,又用一根细点儿的绳子拴住我双脚站在上面的板凳,绳子的另一头攥在他手里。然后,他坐到我对面的扶手椅中。他还让我手里拿着一把劈柴刀,当他用力拉动绳子,拉倒板凳时,我要用这把刀割断我头顶上的绳索。
“你看见了吧!泰瑞丝,”他对我说,“即使你那一下子没有砍断绳子,我这一拉凳子肯定还是要倒的,所以,我说你能活多久全看你自己,这是没错的。”
说着,他兴奋起来。在他心醉神迷时,他将拉翻板凳,使我吊在屋顶上。他装模作样,假装延缓这一刻的到来。一旦我猝不及防,那他就快活到了极点。但是,不管他怎样动作,我都瞧在眼里,他那样昂奋的表情已被我看破,他刚一拉动绳子,板凳还没有倒下,我就已经砍断了脖子上的绳索,掉在了地上,我完全解脱了。尽管与他相距十二法尺,您相信吗?夫人,我还是感觉到全身溅满了他极度兴奋与疯狂的印证。
换上另一个人,既然手里拿着武器,就非常可能扑上去,把这淫魔一刀捅死,但是,即使我壮胆一击,又有何用呢?我没有这些地下室的钥匙,也不了解七拐八拐的通道,恐怕不等跑出去,就被干掉了。况且,罗朗自己也拿着武器。所以,我站了起来,把柴刀丢在地上,为的是不让他对我产生丝毫的怀疑。他没有疑心,他正在尽情地品尝着快感,他对我的温顺和忍耐表示满意,对我极其灵巧就逃脱了死亡的威胁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招招手,示意允许我出去。接着,我们两人就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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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眼泪(15)
第二天,我更仔细地观察了我的同伴们。这四个女人的年龄从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不等,尽管悲惨的生活使她们愚钝,过度的劳累使她们的身体变了形,但原来的美貌仍有残留的痕迹,身段仍然很美,特别是最年轻的那个名叫苏珊的。她有一双可爱的眼睛,头发仍然十分秀美。罗朗是在里昂把她拐骗来的,他先摘取了她的花苞,然后发誓要娶她,就把她从她家劫持出来,带进了这座可怕的城堡。她来到此地已三年了,她比同伴们更备受虐待,淫魔对她比其他女人更残酷。她的屁股不断地遭到牛筋的抽打。久而久之,起了老茧,硬得像是晒干的牛皮。左乳长了肿瘤,子宫有脓疮,疼痛难忍,这都是罗朗摧残所致,都是他施淫的结果。
她告诉我,假如罗朗最近转帐到西班牙的巨款能给他划拨到意大利去取,他就即将前往威尼斯。他不想携带现款出山,他也从来不把现款带出山,他只把假币汇兑到他不打算居住的国家去,用这种办法,他只在他定居的地方拿另一国家的钱币露富,这样,他制造赝币的活动就永远不会暴露。但是,他的一切都可能毁于旦夕之间,他安排的退路完全取决于最后的这笔交易,他的大部分财产都投到这里面去了。如果加的斯接受他那些伪造的皮阿斯特①、西昆②和路易③,并由此给他兑付威尼斯的汇票,罗朗的后半生就尽享荣华富贵了。但是,要是伪造钱币之事败露,不用一天的工夫,他的整个财富大厦立即会土崩瓦解。
“噢!”我得知这样具体的情况后说,“上帝这一次会是公正的,他不会允许这样的魔鬼获得成功的,他会替我们大家报仇雪恨……”
①古代埃及等国的货币。——译注
②古代威尼斯金币。——译注
③法国旧金币。——译注
伟大的上帝!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竟然还有这样的看法!
将近中午,我们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我们总是利用这段时间分别到各自的房间里去喘口气和吃点饭。两点钟,有人又把我们拴起来,强迫我们干活,一直干到半夜,从来不允许我们进城堡里面去。我们赤身裸体,不仅仅是因为气候炎热,主要还是便于万恶的主人随时用牛筋鞭抽我们。冬天,才给我们穿条长裤、一件背心,其实还是衣不蔽体,以致我们的皮肉大多暴露在这个恶棍的皮鞭之下。他惟一的乐趣就是抽打我们。
有八天没有见到罗朗了。第九天,他在我们干活的时间露面了。他声称苏珊娜和我转动转盘时不使劲,就各抽了我们三十鞭,从腰部一直抽到大腿上肉多的地方。
这一天午夜时分,这个卑鄙无耻的人到我的牢房中找我,他自己的种种暴虐行为已经使他欲火炽旺,立刻把我掀翻在地,好好看看他白天鞭笞的遗迹。等他的情欲满足之后,我想趁此机会求求他对我稍稍和善一点。唉,我哪里懂得,在这样的灵魂之中,迷醉时他们残酷的倾向更为活跃,因此平静并不会使他们回到正直的人那样温和的美德上来。就好比是一团火,看给它增添的燃料有多少,它就燃烧得或大或小,但即使被灰烬掩盖,也绝对不会熄灭。
“你凭什么要求我减轻你的锁链?”罗朗回答我,“是因为我变着法儿玩你吗?因此我就得跪下来求你赏脸表示同意,你就可以利用你的同意来换取某种补偿,是这么回事吗?不!我告诉你,我什么也不用求你,我占有你,并且我不认为我对你使用过一次权利之后,我就不能再次使用我的权利了。在我的行动中没有爱情可言,爱情这玩艺是我绝对蔑视的一种骑士风感情,我的心绝对不会受到它的玷污。我使用女人,是由于需要,正如为了另一种需要,人们使用那种中空的扁圆壶一样。我从来不对因为我有钱有势而顺从我的女人讲什么尊重,给什么温柔体贴,从来不欠本来就是我自己赐予的情义,要求于她的只是顺从,因此,我根本无须对她有什么感恩戴德。我要问问那些打算强迫我这样做的人:假若有个强盗就因为强过某人而在森林里抢了他的钱包,难道要这个强盗为造成的损害而对那个人表示感激吗?对女人的侮辱也是这么回事,对她来说这可以成为继续对她侮辱的标志,但永远不是补偿她的充足的理由。”
“噢!先生,”我对他说,“您怎么能邪恶到这样的地步?”
罗朗回答说:“归根到底,世上没有哪一桩恶行我不能犯。没有哪一种罪恶我不曾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