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流露出一丝暖意,微微扬唇,两颊的浅浅的梨涡隐现,比往日多了几分难得的温婉。
茶晩低头,看着环在她腰际的那只手,从刚才到现在,从未移开过。
他出现的太突然,来的太意外,让她猝不及防。
突然忆起那日叶离对自己说的话,那次她进了晞微殿之事,叶离告诉自己,玖墨上神从不见人。这五万年,他并未出现过任何重要的场合,即使连天帝寿辰这般隆重的场面都未出席。
那个传说中的上神,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传说。
可是那一次,她居然进去了。若真如传言一般,那么上神的府邸怎么可能让她这般轻易进去了,而且更让她讶异的一点,他的态度,他的语气,并没有半丝不悦的样子。
就好像……茶晩的手一顿,青丝拂面,几乎遮着了她的眼睛,就好像,他在等自己。
茶晩想着,突然眉头微蹙,方才腹部被击中,此刻还是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疼的厉害,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她不禁心中埋怨,这祁奈出手还真重,一点都不留余力。
拂面的风吹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此刻就这般静静的倚在玖墨的怀中,那淡淡的属于玖墨的味道,始终萦绕着她。
茶晩想起了刚才的场景。
他说:“……从此刻开始,我便是你的后台。”
红袖下的素手紧握,茶晩轻轻闭了闭眼,这个上神真是的……为何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自己在这天界,是更加的难混了。
茶晩想着,虽然有几分无奈,可是心中还是释然了。反正她自个儿也没什么人缘,如今心中念的,不过就是早早提高修为,下一次见着流夜,可不能如那日一般任他鱼肉。
一提到流夜,茶晩便如鲠在喉,心情是糟糕透了,轻咬嘴唇,发觉连心都是一阵细微的绞痛。
大概真的是失神了,到了晞微殿,双足落地,茶晩才反应过来。
四周翠竹一片,不料玖墨倏地撤开放她腰际的手,然后独自拂袖而去,一头青丝擦过她的肩,轻轻拂过。茶晩愣了愣,不明所以,然后轻移莲步紧跟了上去。
她可不认为,今日玖墨上神会突然救自己,只是恰好出现,顺手而已。茶晩跟在他的身后,望着那一袭黑色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明明是如此的低调,可是却无法让人忽视。
有些人,天生就是用来敬仰的,就如玖墨上神。
她茶晩在这天界生活了五万年,也见过不少有来头的仙家,只不过自己仗着天帝这强硬的后台,不曾给哪位有过好脸色,却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她觉得值得尊敬。
这天界早已不是以前的天界了,虚与委蛇带着假面具的多了去了,相比之下,那单纯的卿戎仙君可谓是无淤泥而不染,比他们好上太多了。
若自己不是因为天帝的缘故,不知有多少人想暗中整顿自己。盼着自己倒台的人,还会少吗?
都说神仙高高在上,却不知一个个暗自各怀鬼胎,他们都见不得别人得势,却虚伪的看见弱者露出同情。
就如……似是碰触到了伤口,茶晩心头一颤,就如那次自己深陷幽冥炼狱,让她彻底看清了人心。
茶晩不再去想,那些愚蠢的过去,不提也罢。
玖墨入内殿,随手执起一个琉璃杯,杯中的桃花酿芬芳扑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杯沿,然后送到嘴边,微微一抿。饮酒之后,似是才想起了殿中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玖墨的目光落到离他不远处一直驻足着的茶晩的身上。
一张不算绝色的容颜,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一袭火红的襦裙,这个茶晩的性子,就如同她的外表一样。
玖墨习惯性的勾唇,然后轻轻嗤笑一声,懒洋洋道:“初次见你还以为你虽然没有过人的天赋,但也不算太笨,可是今日一见,本尊愈发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茶晩蹙眉,双手紧攥,依稀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讽刺,心中念着“他是上神,他是上神”,这才不动怒,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他。
若玖墨看不出眼前这人的心思,那他几万年绝对是白活了,不消片刻,玖墨的笑意倏地敛去,继而却厉声道:“蠢货,真是自不量力!”
不似一般慵懒的语气,就这样一句话,便让茶晩愣愣的定在原地,仿佛身体中的血液都凝固了,冰冷的很。
“玖墨上神,我……”
“如你不改改你的性子,即使你百年之后胜了所有人,我也不会收你。”玖墨一字一句,十分的清晰,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他的双眸冰冷,此刻毫无波澜。
殿内的空气似是凝结了,一切安静极了,此刻若是一片羽毛轻轻飘落,都仿佛可以察觉的到。茶晩眸色黯然,松开轻咬的唇瓣,不作声响。
玖墨扶额,平静了万年的心此刻却有了一些烦躁,果然,一个人清静久了,的确不适合动气。只不过,玖墨瞥了一眼一脸沉默的茶晩,眼前这个人,实在是让他有些棘手,但是故人之托,他又岂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