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未免就太过天真了!
这时,一旁年纪较为老迈的内监总管李公公上前说道:「启禀皇上,这名女子私自闯入『飘香林』,应该要将她定罪才是!」
男人觑了手下一眼,耸了耸宽肩,「不必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这场游戏,朕要慢慢玩下去。tayuedu」
一直以来,他就不是最受父皇疼爱的皇子。他排行老六,不如几位哥哥受重视,也不若弟弟们因为年幼而受到更多的关爱。
但他没有得到父皇重视的主要原因,是他太过于成熟冷静。就连他自己的母后都曾经私底下抱怨过他这个儿子太深沉老练,诡谲的心思令人捉摸不透,只好敬而远之。
但三年前,父皇驾崩之前,在遗旨上写明了继承帝位的皇子人选,出乎意料地,他的名字出现在那份遗诏上。
黑阎半闭黑眸,慵懒地坐在软轿之上,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情,心里觉得好笑。他只怕永远都忘不掉那天他的兄弟们一脸不敢置信的错愕表情……或许在他们的心底,他们每个人都比他更有资格,而且更有可能坐上那张皇帝的龙椅宝座吧!
宫仆抬著软轿娴熟地穿过凝祥门,步过长长的宫道,来到了太后平时起居的景仁宫。
看见皇帝驾到,宫女们赶紧跑进去禀报太后。
太后徐氏没想到儿子会心血来潮,突然前来向她请安。她一直都不懂性情中庸的自己,怎么会生出像他这样冷静世故的儿子,她不喜欢被他那双寒眸盯住的感觉,凉飕飕的,直教人打从心底发颤。
黑阎并不是不晓得母亲对自己的嫌恶想法,所以自从继位之后,他除了按照时节定省之外,从来不造访景仁宫,他们母子几乎可以说是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他走进殿阁之中,向母后行了简单的请安礼仪,便在宫女准备的金锦交椅上坐下。
「皇上今天怎么会有空来看哀家呢?」
「朕有件事情要问母后,想必母后应该知道答案才对。」
「到底什么事情是哀家知道,而令皇上感到好奇的呢?」这下子换徐氏心里感到好奇了,这天底下只怕没有任何事情能教她这个儿子感兴趣的吧!到底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能教他特地前来询问?
「前两天母后在景仁宫举办了一场寿宴,朕行了祝贺礼后便先行离去,不知道母后邀请了一位弹琵琶的姑娘……母后应该知道她的身分才是!」他的语气平淡,眸光深沉得令人瞧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弹琵琶的姑娘?皇上指的是嫣儿吗?」
「嫣儿?那是她的名字吗?」
「皇上怎么会突然问起嫣儿呢?」
「朕想知道她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听说她在母后寿宴时弹奏过琵琶,想必母后应该知道她的身分。」
徐氏点头微笑,「哀家当然知道。她是步相爷所收的义女,是步家远房的亲戚。听说她父亲是位弹奏琵琶的师傅,所以她的琴技堪称天下一绝,哪天应该让皇上也听听看才对。只是……皇上怎么会突然对她感到兴趣呢?」
「朕怎么从来都没听母后提过她?」黑阎客套地问道,心想这也难怪,他们母子除了平日的问安之外,生活起居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她是步相爷引荐的。听说她家前几代祖先也是朝廷重臣,算起来也是名门之后。嫣儿的模样清秀伶俐,心地也善良,这几年在宫里见多了斗争权谋,哀家很想要她这样的可人儿陪在身边,所以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把她召进宫来陪伴哀家,等过两年她的年纪到了,就把她指给朝廷的俊彦大臣,让她有个好归宿……到时候还要请皇上赐婚呢!」
说完,徐氏微微一笑。像这样跟自己儿子谈天的贴心感觉,她还是头一遭感受到呢!
「不,朕帮不上这个忙。」他冷冷地说,黑眸深沉一敛。
「怎么会帮不上呢?皇上又不是没帮臣子们指过婚,只要皇上一道圣旨,说明指婚的对象——」
黑阎冷冷地打断母后的话,「这些事情朕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母后费心指导。但就是这门婚事,恕朕难以照办。」
「为什么就是这门婚事不行呢?」徐氏心里感到纳闷,「难道皇上是嫌嫣儿的出身不好,不想替她指婚?哀家刚才说过了,她算得上是名门之后……」
「那倒不是。」说完,他站起身,微笑颔首,「如果母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朕就先离开了。至于母后提起指婚的事情……不是朕不乐意照办,而是她根本就不需要指婚的对象。」
徐氏心里纳闷极了,看著儿子大步离去的轩昂背影,除了感到—头雾水之外,心里也忍不住暗叹,这辈子只怕没有人可以真正接近他的心吧!就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曾觉得有一时半刻贴近过儿子的深沉心思……
数十年来,步家在朝廷之中领袖群臣的地位从未有过改变,三代的经营带给他们丰厚的利润,民间有人传说他们步家有一座大仓库,仓库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财宝,就算挥霍十辈子都花不完。
这种说法或许是夸张了一点,但距离真正的事实也不远。为了继续保有如此庞大的财富,并且不断地增加,他们步家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