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在不久前的“圣瓦伦蒂安节”上,由“恋星”送给“她”的礼物,那时的项链和自己手中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还是说……
“不用猜了,这就是那串项链。”
在听到那个熟悉声音的瞬间,格雷匆忙地转过身,同时右手下意识地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辉夜”此时还留在光辉之座的大厅里,并没有被带进这个世界。
然而,“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你……你追过来了吗?”
男人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袍,鼻梁上架着一副镶着金丝边的眼镜,左手不知为何托着一具缩小版的竖琴——“亚历·罗伯斯”微笑着注视着他,不知为何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敌意。
相反,格雷此时所感受到的,是一种纯净至极的——安宁。
“如果你认为我是‘普罗提斯’的话,那么你错了。”
男人低下头,右手开始轻轻地拨动起了琴弦,顿时激起一阵阵悠扬的琴声,宛如彩虹一般,直接照入了听者的心弦。
音乐很美,美到让人感叹生命里居然会存在如此美丽的事物。明明只是最单纯的琴声而已,却像被施了法术一般,让人难以自拔。
格雷几乎就要彻底沉醉在这片美丽的音律之中,但心中残存的些许意识却挣脱了这近乎魔咒的音符,强行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
“呃……呼——你是谁?亚历?”
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头,继而很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居然忍心打断这样美妙的乐曲,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啊!”
他轻轻地摆了摆手,但那动作在格雷看来却感觉怪怪的,甚至显得有些恍惚,“我不是他,我只是借用了他的形象罢了;我也没有名字,但如果你坚持的话……就叫我‘佛瑞克尔’好了。”
“佛瑞克尔……”
这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甚至——格雷没理由地想到——连薇薇安都不一定知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对,你想的不错。”
男人突兀地开口了。他并未给格雷留下一丝惊愕的机会,便放下了手中的竖琴,快步走到他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薇薇安·莱尔西亚的确不知道我的存在——事实上,连‘她’也不知道。”
直到这个时候,格雷才反应过来,对方刚才所作出的一系列动作居然不是连贯的,反倒像是一张张图画依次被翻开那样,中间没有任何的衔接。
“你的眼睛没有问题,而我的身体也没有问题——所谓的异样,只是规律上的不同罢了。”
他的脸上带着人世间所无法想象的美丽笑容,但却是静止着的。一时间,格雷已经无法再多去思考些什么,而是陷入了绝对的震惊之中。
规律?
“没错,我的存在形式和你们完全不同,所遵循的规则也是不同的。举例来说,在我的眼里,你的思考是完全透明的。”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为了帮助我的同伴才来到了这里。而且,你也已经见过‘她’了。”
是……雨枫?
佛瑞克尔点了点头——就像两张画在反复切换一样——然后他说道:
“‘她’和我一样,也是这茫茫宇宙之中的一个造梦者。”
造梦者?
“对,我们以梦构筑世界,然后以欣赏彼此的梦来探索时间的秘密。而我们的梦,对你们来说就是‘世界’。”
我们的世界,是梦?
“所以你们存在的‘世界’都是‘梦’——整个宇宙——至少在‘我们’的认知之内——都是连绵不绝的梦。梦与梦之间有时会产生交织,也正应如此我才能出现在这里,和你对话。”
你说你要帮助雨枫,这是什么意思?
“‘她’被困入了自己的梦中,而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逃脱,所以我和另一位同伴在得知了这点之后,一起来到了这里。我是负责这一端的,而他则是在‘命运之轮’的另一侧,等待着被我们所期待的未来。”
被你们期待的……未来?
“我所见到的未来,有着无数的可能性。我所唯一知晓的,是引导未来的方式。”
怎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