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画出了连绵起伏的阿蒙山,山巅处有两颗相互眺望的小珠子,她围绕着小珠子勾勒群山的轮廓。
“你让乌禄小王女进了哈赤大营,想要用八百人吃下阿蒙山?这很难。”封暄说话时的声音与平常不同,哑得厉害,类似炭笔画在宣纸上大开大合的粗糙感。
司绒喜欢这个声音,她为自己的画作升起骄傲。
如果她是猫儿,这会儿该摆尾了。
但若她真是猫儿,尾巴该绕柱而上了。
“拭目以待,殿下,用铁蹄踏平阿蒙山很麻烦,但,用阿蒙山的规则吃下阿蒙山呢?”
司绒声音像把小刷子,又坏又懒地梳着狮王的皮毛,偏偏还手生得很,拽得他生疼。
“公主野心不小。”
“还有更大的,你敢听吗?”
·黑暗里滋生默契。
他们不再对话,用亲吻堵住对方。
松软的堡垒里,司绒如愿以偿听到了封暄唇间漏出来的哼声,那是被她胡乱摆布,而忍到极致的不满和催促。
真好听。
司绒一口一口把哼声吃下去,哼声在她小腹间化开,把驯兽人变作了天上云。
·黑暗里滋生汗水。
狮尾探进了云团里,把云团撞碎,内部的云滴遇冷,不断翻滚绞动,滴滴答答地把尾巴濡湿,尾巴的毛发遇水而愈发沉重膨胀,在环旋迭进的积雨云里横冲直撞。
云朵想要待在头顶。
狮王摇头摆尾地欢迎。
·黑暗里滋生抽噎。
柔软的堡垒变得碍事,被狮王蛮横地踹开。
云朵数次跌落在地,又撑着一口气,固执地把自己飘起,晃晃荡荡地悬在翡翠蓝的天空中,光柱从云隙里乍泄,还伴随滴滴答答的雨珠。
落雨了。
还是谁在哭?
狮王的爪子堵住一处雨滴,尾巴用力地带出另一处雨滴,它想要住在云团里。
云朵破碎,比平时更绵软,最终落入地面,狮王的舌面有倒钩,把云丝一点儿一点儿带出来,连同那甜滋滋的雨滴,通通吞入腹中。
狮尾左拍右打,再一次迫不及待地冲碎了云朵。
月亮爬过半片天,夜鸦栖定。
一座座帐篷的光芒熄灭后,中军帐旁边才依次亮起金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