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高瑜深谙吊人胃口的秘诀,面色端肃地否认。
“我懂,我懂,”纪从心立刻便作出我会保密的模样,手指头摩上地图,在屏州岭周边海域认真地看了一圈,点出三处地方,“出平县海域后,北上时便不要往屏州岭方向直行了,否则若是天晴,他们瞧你这船队便犹如白雪里瞧红梅,一瞧一个准。”
白雪里瞧红梅,高瑜说这舱里的味道这么熟悉呢,墨香里带点儿梅韵,这是哪儿的墨呢?
船舱门紧闭,丁点儿味道都逃不出这闷窄狭小的空间。
怪好闻的。
想扒了他闻个痛快。
“你听没听?”纪从心发觉高瑜出神,伸手在她跟前挥了挥。
高瑜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忽然问:“你平素用的是桓州墨吧。”
“我他……”纪从心被抓了个严实,差点儿便端不住君子的风度,匆忙之下改了口,“我爱用哪家墨,你管得着?”
“管不管的,日后再说,”高瑜松开手,话里有话地揭过了这一茬,示意他继续看图,“不往屏州岭走,往哪儿去?”
大将军收放自如,上一刻言辞调戏大好男儿,下一刻又一副醉心公事的模样,让纪从心刚燃起来的怒火显得如此不识大体。
纪从心狠狠地把手收回了桌子底下,拿下巴虚点几处:“大锣湾往西有一条内河,是八月时才拓的,往里进,可以直通屏州岭中段的入海口。”
“大锣湾?”高瑜似笑非笑地点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海湾城镇,“哪儿啊?”
你他爹的……
纪从心飞快地伸手点到一处:“这儿!”
“哦,早说么。”高将军得了指点,变得尤为好说话,慢慢地卷起了地图。
终于要走了,纪从心暗暗松一口气。
正要挂起笑送客,便见身量高挑的大将军往他床上走,刚扬到一半的唇角僵在当下:“你该出去了!”
“纪五公子啊,你或许不知道,在战船上呢,一舱一室都是固定的,本将军睡了几日板子床了,睡得腰酸背疼,也该躺躺绵云软枕了,”高瑜双□□叠着,晃荡在床边,双手背在脑后,轻佻地说,“接下来便委屈纪五公子同高瑜挤一挤了,我保证……我睡觉安分得很。”
挤,怎么挤?这船舱的床榻全是单人的,两人躺上去连个翻身的地方都没有。
“高将军身系前线,若是因为纪五的缘故让将军……让将军腰酸背疼,那真是纪五的不是,这样,我去睡板子床,皆大欢喜。”纪从心说什么也不要与这女将军共卧一床,摆手抬腿往外走。
他会被扒得丁点儿不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