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把男人给夺走了呢?那个不安分的女人,肯定是看自己的哥哥大势已去,要勾引明晔来另投高枝求得荣华富贵,真是太不要脸了!
就这么忐忑颠沛了一路,终于到了寿昌宫门口。
瞧着那处灯火通明,门口还有几个宫人踮着脚往东边张望,荥阳的心里又燃起一线希望,看这架势人肯定是还没有回来。只要不进宫,只要不上床,万事都好解决。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她把这个世界想象得过于美好,她把男人在床上的话太当一回事!
还没等人到跟前来问她,东边的路上就出现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瘦小。瘦瘦小小的在前面,手里似乎还扯着什么东西,后边一个倒是身材高大,不过走路踉踉跄跄,脚步飘忽,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就是和前边那人的脚步唱反调。
走的近了才看见陆瑾佩用身上的披帛把醉酒的明晔一双手给绑了,留下一尺来长的距离攥在手里,一路给人拖了回来,后面的明晔反而耍赖似的笑着,一个劲儿往她身上黏,被甩开也不气馁,依旧我行我素。
明晔在她那里从来都是优雅从容的,举止高贵,连她这么养尊处优的一国公主都相形见绌,哪里见过明晔这副伏低做小的模样,眼泪啥时间又涌了上来。
陆瑾佩被明晔折磨地也很想流泪。
饮酒过度是件痛苦的事,了解她如何把明晔拽回来就能有深刻的体会。这人是醉了,但是扔在风里不行,一刀解决也不行,总之是不能让他出一点差错,否则秦作庭计划的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怎么办?
她又不想跟他亲近,索性拴上拖回来吧。她没有照顾过醉酒的人,看到跑过来见礼的人终于在一路拼死拼活中看到了希望。于是更加同情上回她醉酒被压着在山洞里一整夜的秦作庭,陛下,您真是辛苦了!
御花园离寿昌宫不远,走得却甚是艰难。你往右,他往左,你顺着他他又不乐意了,而且总喜欢往她身上黏趁机占占便宜,这一路走来出了一身的汗,眼瞧着到了宫门口看见几个明晔身边的人,那心情真是妙不可言。
伺候的人见他们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又看了眼明晔如今的状态,吓得跪在地上又不敢说话了。陆瑾佩可不管他们,把披帛往下一扔,喘了口气道:“你们谁……把他弄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个胆子大的道:“娘娘,殿下有旨今儿宿在寿昌宫,烦请娘娘莫要推辞。”
宿你大爷,当她傻么?
陆瑾佩翻了个白眼,身后被人架着的明晔闻言晕晕乎乎地对她笑:“阿佩……我想留下来……陪你,你看,你今天笑了很多次呢?”
身侧不远处,叮叮当当的脆响乳白色的珠子撒了一地,还有几个滚到了她脚边。
明晔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迷离里头里头酝酿着怒意。低着头看了半晌才辨别清楚脚下的物件,一脚踢开,对着众人道:“还不把这些……收拾掉……绊着娘娘,你们,你们都去陪葬!”
那是他曾经亲手给她戴在腕子上的,说是每一颗都代表了他的心意,如今,都是假话么?
陆瑾佩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乱成一团的人,这才往三步开外的人瞅了一眼,荥阳满脸是泪愣愣地站在站在那里。瞧她看她,她摸了一把眼泪,恢复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样子斜了陆瑾佩一眼,冷哼道:“嗤,无用的人做什么都不成器,连伺候个人都不会,养着你呀净会糟践粮食,哦,”她掩唇笑了笑,“我忘了,你还会攀高枝,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瑾佩呲了呲牙,侧身让了个道:“您请您请!”谁想伺候人,真是太特么的坑爹了,你行你上。
明晔已经醉到游魂症状的晚期,念念耷耷就往地上滑,荥阳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恶狠狠地瞪了陆瑾佩一眼,勾着骄傲的笑容往自己的寝殿方向去了。跪着的人抹了抹汗,面露惊恐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来回穿梭。果然是那什么过的人,伺候起来得心应手,连一路上相扶相持都散发着娴熟的韵味,柔情蜜意把话家常都丝毫不差,明晔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
陆瑾佩甚是猥琐地摸着下巴,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第二天一早,明晔大马金刀地在长乐宫里坐着,连旁边端着茶的小宫女手抖哆哆嗦嗦地端不稳。荥阳起身的时候,本怀着满心的愉悦和羞涩来见明晔,不想到他说的话都带着边边角角的针直往她心里戳:“本宫瞧着你每日帮着傅太妃前后操劳,原以为你是个精明能干的。怎么着,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别人的宫里做出这等事情来,那是你能去的地方么?”
荥阳顿时傻了。
他以前何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即便有时不悦也只是微风拂面地轻笑。
就听着他接着说道,“本宫不知道你受了何人的蛊惑,有了非分的想法,不过本宫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不和你计较了。知道你日后安分守己,管好自己的脑子,管好宫里的人,其他与你无关的事情莫要插手。”
荥阳红了眼圈也不敢哭,只是坐在一边的椅子里木讷地点了点头。
明晔拂袖而去,荥阳带在椅子里越想越觉得窝火,她昨儿晚上好心好意地把他伺候回来,一夜又是水又是汤的都没合过眼,他倒好为了一个狐狸精劈头盖脸好一顿训斥……思及此处,荥阳气得把手边的瓷器摔了一地。
这个陆瑾佩,到哪里都是个祸根,仗着自己一张狐狸似的脸,在宫中横行霸道,也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只要她在这宫里头一日她就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现在看着那只碍眼的狐媚子……也只能干瞪眼,明晔这么兴师动众地来警告过她了,万一陆瑾佩出点什么意外状况,明晔生性多疑,到时候是不是她干的明晔都能怪到她身上,瞧那眼神和吃了她没分别。
而且她也不能告诉母妃,别说表姐那时候没弄死她倒是给傅家惹来了灾祸,前一段日子,明晔对陆瑾佩的情意初露锋芒的时候,她向母妃抱怨了一二,换来的不是暖如春风的安慰,而是义正言辞地劝诫:明晔和傅家联手如今才得了这天下,他还要靠陆瑾佩去威胁秦作庭交出御玺,如今不是收拾那个贱人的时候,要以大局为重,目光不能短浅。有朝一日明晔得了天下,坐上皇位,让你做了皇后,你想怎么收拾陆瑾佩都可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明晔分明就是个厚此薄彼忘恩负义的薄情郎,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何况那个新人也没见笑过几次。如果再这么放任两个人在一处,陆瑾佩吹一阵枕边风,早晚有一天被收拾的可就是她了这怎么可以,一定要弄死陆瑾佩,去他大爷的家国天下,她只是个女人哪来那么大的的抱负,精心守卫自己的幸福难道有错么?
这件事情一定要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她要借力消灭掉陆瑾佩,要知道皇兄在位之时,因为和陆瑾佩不清不楚的关系,朝臣多数是把陆瑾佩视为眼中钉的,借他们之手明晔还会怀疑到她身上么?何况,明晔不同于皇兄,睡过和没睡过,那关系怎么能够一样,秦作庭把陆瑾佩当做心头宝,明晔估摸着也就是临时起意,没有那么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