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刚刚完了,合欢宫还有很多需要收尾的地方,整个合欢宫都是忙忙碌碌的,弟子们跑来跑去,手里满满都是东西。
谢危刚刚在演武台上重创了三人,又是渡雷劫又是劈劫云的,大家伙就都让他歇着了。
谢危也没推拒这份心意,干脆拉着孔维开始在合欢宫里晃荡,顺带聊一下儿时趣事。
也许是小时候真的和孔雀关系很好,当这只大孔雀卸去满身敌意戾气的时候,相处起来格外的舒服。
也格外的熟悉。
“你当时就这么屁大点,白生生胖嘟嘟的一只人类幼崽,也就三四岁模样吧。”
孔维给他比划着,语气里满是叹息,“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跑那的,那么大的莽荒大森,危机四伏妖兽频出,你还一身鲜血气息蔫蔫,简直是行走的食物,要不是遇到我,你早被哪只妖兽叼走吃了。”
谢危一脸唏嘘,“遇到个垃圾父亲,唉。”
孔维同情的拍拍他,“我当时也只有三岁,还是只孔雀幼崽,也没能力带你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生存下去,我本来想带你回孔雀族,结果你死活不同意,说你父亲很可能去那找你,还要我给你保密,我只好带你去我的秘密藏宝地了。”
他说到这里还有点小骄傲,“我的宝地很隐蔽,还有结界保护,我可布置了好久,就是妖王陛下也找不到,你就在我的宝地里长大了,我时不时给你带一些食物过来,直至后来有了自保能力,你就出去打猎了。”
谢危抹了把脸,为自己的童年生涯深深悲哀,“原来我小时候过得这么惨。”
“倒也不至于。”孔维摇了摇头,“你只是在我的宝地待了两年就出去了,你的天赋很好,修为增长很迅速,第三年就堪比金丹了,之后你就开始了你的祸祸之旅。”
孔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怨念。
“别怨我说,除了被亲生父亲追杀这点,我一点都不觉得你苦,你玩得很开心呢,上蹿下跳到处浪,附近的妖兽都被你折腾得痛不欲生,尤其是它们的崽子,一个个都跟着你混了,孩子王你懂不?你就是!那群崽子都不听父母的话了,气得妖兽们都告状告到我这了!”
谢危:“……”
谢危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理由,“孩子嘛,都是要释放点天性的。”
孔维翻个白眼,“谁家孩子能熊成你那样的,整天跟个泥猴子似的,不是今天把人家雀鸟的窝用泥巴糊起来了,就是明天把白狼尾巴给点了,要不就是骑火马身上不下来企图驯服人家,有一次还把人九色鹿的鹿角挂满了泥巴藤蔓,做成一个巨大的鸟窝,还让不知情的雀鸟当窝了,九色鹿修炼醒来,头顶莫名一窝鸟雀,重得脖子都差点给闪了。”
谢危仰头看天,吹着口哨当听不到,“嘘嘘嘘~”
这确实像是他会干出的事。
他在地球是个孤儿,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从懂事起就在外流浪,森林里异兽频出,偶尔有刚产崽的,性子温和点的雌性异兽会对他释放善意,他在它们的保护下一路磕磕绊绊的成长,直至十三岁那年被异能局的人发现才带了回去。
如今从孔维口中吐出的这些往事,倒是让他对曾经空白一片的过去有了一点共鸣。
不愧是同一个灵魂啊。
正因为受过太多的苦,他才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温情关怀,对于阙殷这位亲爹,他是打心眼里的尊敬渴望。
也正因为童年艰苦的生存环境,他对孩子格外地关注,对身世坎坷的小孩也就更加宽容。
比如叶怀……
说起叶怀……
谢危眨了眨眼,挥手叫住附近正好路过的一个合欢宫弟子,“陆师兄,你见过我在演武台上救下的那位少年了吗?”
陆颜昭正匆匆忙忙从上空飞过,手里还捧着不知从哪摘下来的一段长菱,听到谢危问话,立刻脚步一停,想了想,道:“他啊,见你进了合欢宫就走了,说是去查什么线索了,他说过两天再来找你。”
谢危“噢”了一声,“陆师兄辛苦了,你去忙吧。”
陆颜昭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匆匆忙忙又走了。
谢危摇着头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就是胆子太大了点,才区区化神竟然跑去演武台和人家合体混战,差点保不住一条命。”
孔维好奇道:“谁?”
谢危瞥他一眼,忽而想起了什么,道:“就是之前那次村子里见面时你和司昆一起对付的那条青金色大蛇,少年烛九阴,叶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