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毘沙门的神器吧?”
意外的,鬼灯很快地就把头扭开了,语气平平淡淡:“我记得你,之前毘沙门来过一次地狱,见到了在经历苦行之路的你——然后就收你为神器了对吧?”
“……是、是的。”阿碧有些不敢直视鬼灯的眼睛,拽着白泽的衣角只能怯怯的回答了一句。
白泽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没话找什么话说啦……话说你一只鬼来看什么恋爱电影——思春了吗?”
“你以为我是你这种连发情期都无法控制的蠢货吗?”
鬼灯这么回答了,鉴于现在是大庭广众他不方便实施暴力,于是只是淡淡的解释道:“这部电影有个场景的背景是我家的金鱼草,于是就邀请我来看看拍摄效果。”
“……啧,想到待会儿屏幕上会出现你的家我就觉得不爽,”白泽总是用一切方法作死,“那种阴森得好像下一秒会跳出一只贞子的地方我真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住在小药店的单位分配房里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的三室一厅。”
“谁是三室一厅你那明明就是样板房!”
“啧那也比你的只有一张床和电视机的卧室要好!”
“卧槽小爷在成天一环可是有豪宅的好吗!!打工仔你一辈子也赚不到去九重天的车费对不对啊?”
“真是抱歉啊我日入10万!”
如果从旁边的人角度来看,这两个的骂战都基于对对方的十分了解的基础上开始的,而且两个长得差不多表情差不多连说出的话也差不多的家伙凑在一起总给人一种……微妙的体验。
阿碧现在就有微妙的体验。
“那、那个……白泽君……”
白泽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哼了一声:“算了,不和你这种没女朋友的家伙计较。”
鬼灯看了看阿碧的脸色,也为自己的冲动有那么一些抱歉:“抱歉,我刚才好像太过冲动了。”
“不不……我还稍微有些开心呢。”
阿碧这么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姐姐——我是指毘沙门大人,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很多,但是能够长期跟在她身边的只有那么几个。我……有好久都没有和外面的人交流了,白泽君能够约我出来看电影——我真的很开心哦。”
“阿碧的心灵果然和你的外貌一样美好无暇。”白泽马上就握住了她的手说了一句动人款款的情话。
“白泽君请、请不要这么说好害羞……><”
真是个渣男。
鬼灯在心里这么感叹了一句,对白泽的厌恶又更多了一分。
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明白白泽除了脑子以外的部分都是什么构造——或者说最开始在诞生的时候,他全部的优点都加在了脑髓上面?
电影中规中矩,来看的大部分都是小情侣。所以重点并不是这个电影本身而是看电影的人,鬼灯却是怀着一颗观赏电影的态度来的——这电影大概就是讲了一只在众合地狱的风流女性狱卒和一个天国的神明的故事。女鬼被男人所吸引而爱上了他,可是男人却有了一个美貌温婉的天国的未婚妻(鬼灯:实在是太恶俗了)。而他在看到女鬼在饱受心伤,为了忘记男人而痛饮下孟婆汤的时候,心里把这个电影划到了“烂中之烂”的类别里。
偏偏还真有人哭得稀里哗啦。
在电影的结尾,男主终于选择抛弃一切和女鬼远走高飞。可是当他放弃了神明的权利,跌跌撞撞来到众合地狱向女人表白的时候,那个打扮得妖娆多情的女子却挽着别人的手,浅笑盈盈看着他。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奴家不认识你。”
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用温和的眼眸看着他,里面却是毫无感情的笑意。
“这花街里为我折服的人数不胜数,奴家却又为何偏偏要跟你走呢?”
于是全剧终,还放了一个第二部的片花预告。
白泽把纸巾递给阿碧,这个姑娘在最后时哭得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白泽虽然喜欢女孩子那娇滴滴的模样但是不喜欢女孩子哭,于是一直在小声哄劝着:“哎呀阿碧绝对不会忘记我的啦,相信我就算我们穿越了几生几世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的啦……”
“呜呜呜……”阿碧一张小脸上全部是泪痕,说话声音几度哽咽,“要、要是我忘了毘沙门大人……那该怎么办啊……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呜呜……”
白泽:“……”
等到电影散场,白泽他们是最后离开的,原因是阿碧眼睛哭肿了跑去了一趟盥洗室整理仪容。白泽站在电影院门口等她,鬼灯在人群后面经过他的时候,白泽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恶鬼,一个人看电影很寂寞对吧?啧啧,没有女朋友的家伙真是太可怜啦……”
白泽这个向来脾气好得不得了的家伙只会对一个家伙展露自己恶劣的一面,这种挑衅的举动其实比现世三年级的小学生没好多少。
这种举动是需要有回应者的,就像相声里的逗哏和捧哏一样。若是一个人兴致勃勃而另一个兴趣缺缺那这种活动就无法进行下去——而白泽和鬼灯就像是有默契一样,相互承担着自己的角色,把这种小学生的活动持之以恒翻来覆去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