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的一声,雷德从昏迷中醒来,他感觉身体虚弱至极,想要起身坐起来,结果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雷德环顾四周,眼前一片朦胧,他眨了眨眼,感觉视力在缓慢地恢复。朦胧中他听到身边有个人走来走去,这个人时而走近看他几眼,又转身离开,在附近忙着点什么。
又过了一阵子,雷德感觉自己稍有了点力气,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结果身体向左一偏,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左臂没有了!
雷德右手摸着自己的左肩又惊又悲,哇哇大叫,身为剑客,他的剑术已经登峰造极,结果现在失去了左臂,顿时心头万念俱灰,痛不欲生。想着自己本是准备赴死,却又遭遇身残,雷德的人生跌到了谷底,痛苦地抽泣起来。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悲伤”,旁边站着的人轻声地说着。
雷德转眼一看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红袍,脸孔俊俏,红色卷发披肩的男人。而自己正赤裸着上身,躺在一个书桌的上边,他左肩处放着一个盆子,里面是红红的鲜血,盆子边摆着各样的刀具,夹子和许多他不认识的医用器具。
“我缝合了你的伤口,涂上了药,按伤口愈合的情况来看,你现在应该不疼了,你比估算的时间提前醒来,说明你的意志强于常人,但你肺里却一团糟糕,得需要赶快处理一下”,红袍男语气平静地说着。
雷德没有理会他的话,向四周望去,这里应该是书院内部,四周都是书架、灯具、星象仪和雕像,墙上挂着鹿角、熊头和各种画作,整个大厅里面是棕红色调,光线显得温柔而庄重。
雷德想走下书桌,但是腿部虚弱,只微微挪动了少许,他便放弃了想法。
“你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加上你中毒在身,疾病加上术后出血,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弹”,红袍男走近雷德,手里端着个小盆,递给了他,然后说道:“我按着书籍里的记载,给你做了些食物,你食用的话,应该会安全无事。”
雷德觉得这个人说话有点怪怪的,可能是这地方太偏僻了,这个人太久没有与人交流的缘故。他端起小盆,往盆里一看,是几片野菜叶和两个带着皮烤过的兔腿。
雷德一皱眉毛,看得他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但是知道自己需要吃些东西,就硬着头皮,挑拣着食物,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吞咽。
食物果然是一点调料都没放,肉被烤的外焦里腥,靠骨头处的肉已是带着血丝,难以嚼咽。雷德实在吃不下去了,把盆子放在了一边。
雷德注意到,在他吃东西时,红袍男全程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场舞台表演一样,这让雷德略有难堪,觉得这个人举止怪诞。
“恩…谢谢你,谢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名字叫雷德,对于你的善意,我日后定会加倍报答”,雷德身体不便,侧身低头向红袍男行了个礼。
“哦,这没什么。你可以叫我斯坦因,至于报答嘛,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告诉你,你多休息吧“,说着走上前来拿走了小食盆和血盆,又陆陆续续收走了医疗器具,离开了书厅。
雷德只是客气地说说,没想到这个斯坦因竟然直截了当地要求自己身体好了帮他做事。既然得到了他的帮助,而且还是救命之恩,自己也应该尽全力报答他。
雷德慢慢躺下了身体,看着旁边烛台摇曳的灯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哈玛蒂亚斯城堡的偏殿里,巫师胡勾接到传唤,进来觐见,他头戴苍白色鹿骨头饰,满身披挂巫毒饰品,拄着个人头骨法杖走到霍尔曼身前,俯下身姿,缓缓跪在地上。
霍尔曼望向胡勾,没有说话,自从上次的血雾后,他对这个巫师既爱又怕。
“哈玛蒂亚斯的拯救者,魔法与巫术信徒的统领者,伟大的霍尔曼君王,听到你的传唤,我兴奋不已,我愿做为你忠实的剑刃,斩向与你为敌的人,我愿化为坚固的盾牌,为您抵御歹人的袭击”,胡勾见霍尔曼没有说话,自己先开口吹嘘了一番。
霍尔曼从王座上缓缓起身,侧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说道:“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城里老是莫名其妙地有民众失踪,人民就是国家的血脉,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势必有损于城邦。由于下边的反映强烈,我不得不把在外搜索的卫队紧急调回,叫阿维瑞转去调查此事。经过一番调查,他提出了调查你宅院的申请”,说到这里,霍尔曼特意侧过身看了胡勾一眼,胡勾低着头,眼睛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霍尔曼接着说道:“我没有予以批准。你是我的臣子,我自然不希望他们随便去打搅你的清修,但是他们如果掌握了充足的证据的话…”霍尔曼特意把话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等着胡勾搭话。
胡勾俯下身,说道:“我明察秋毫的王啊,您拥有看穿一切虚假的双眼,有着包罗万象的仁慈,任何罪恶都逃不过您的觉察。我听说贼王死前对主殿施以了诅咒,凡是触碰过他尸体,接触过他诅咒之血的人,皆是恶疾缠身,浑身溃烂。”
霍尔曼最近正为自己的伤痛发愁,他脸上的刀伤找了好多医师都医治不了,伤口已经恶化到肉烂流脓深可见骨了。他整日里不得不用头巾挡脸来掩饰伤口,这两天更是委托了匠人给他做个黄金的下巴来给他遮丑。
霍尔曼说道:“的确如此,我脸上的伤口被溅上了污血,令我痛苦不已,王庭也因为他的诅咒,无法进人,所以我只好委曲求全地待在这里,既不舒服又有失体面。我本想拆了重建主殿,奈何那里诅咒蔓延,动又动不得。你为我破解了我姐姐的法术,是开国的功臣如今诅咒侵袭王庭,你可有解除之法?”
“凡人之诅咒可解,但是王血之诅咒则不可”,胡勾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我听说当时贼王诅咒时,并未将诅咒说全?”
“恩,对,他在说至一半时…死去了。”
“诅咒虽不可解,但是咱们却可以将其引导补全,就如同将狐狸的尾巴安在狼的屁股上”,胡勾说到这里,眼神略有微妙。
霍尔曼觉得胡勾所说暗藏玄机,转身走近胡勾,本想拉着胡勾起身,但他不愿碰触这个家伙,就挥手让胡勾起来说话。
“法师可否再说得具体一些。”
“我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过一页手稿,介绍如何曲解诅咒,转嫁他人。我本想借此法术,解仁王之忧愁,奈何此法术需要的祭品太过昂贵,我就……”
“啊?需要什么东西,法师尽管说来,泱泱大国,用什么东西尽管开口”,霍尔曼说道,他感觉事情会有巨大的转机。
“需要一些仁王之前所说之物,就是那些国家的血脉啊”,最后几个字,胡勾特意说得非常慢。
“哦~”,霍尔曼眼珠左右一动,说道:“你为国办事,用点国之血脉又有何妨,况且,领兵打仗还死人呢。你尽管放手去做,需要人手的话,我派托玛萨供你差遣。”
“仁王英明。我听说阿维瑞此行并未见到罗恩尸首,如果此事可成的话,不仅能解诅咒之苦,还能借此击杀罗恩,解除仁王心头之患”,胡勾特意又把罗恩的名字说得很慢。
“啊?!”霍尔曼眼睛突然放大,向后踱了几步,思考片刻,然后转身道:“监狱那边,如果国师有所需要,也可自便行事。如果不够,前朝旧将托玛萨手下的卫兵,因为…镇压暴徒,也可以死几个。只要此事能成,我必重重赏赐国师。”
“吾王英明,请吾王静候佳音。”
霍尔曼微笑地陪着胡勾走出了偏殿后,又陪着一直走到宫门前才返身折回,一路上他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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