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道:“据家母所留那张血书上说,‘千面空空,此人向来不做暗事,他在粉墙之上留有表记。”
温飞卿道:“原来如此,这只说你在找着张远亭,索还那个紫幢木盒之后,还要找到令尊,当面向老人家解释。”
李存孝道:“是的,姑娘,只不知道他老人家还在不在了,万一他老人家也已仙逝,家母跟我那位舅舅的冤枉,就要永沉海底,无法昭雪了。”
温飞卿道:“令堂她二位死得悲惨,尤其令堂,一行更惊天地、位鬼神,苍天应该会给她一个洗刷的机会的。”
李存孝道:“但愿如此了。”
温飞卿道:“等闲的人教不出你这样的传人,我还没有请教,令师是……”
李存孝道:“我有两位授业恩师!”
温飞卿讶然说道:“怎么会两位?”
李存孝道:“他二位是至交,当家母在那古刹中跪求一位的时候,另一位适到古刹去拜访老友,他二位一阵争夺之后最后决定每人花九年心血授我绝艺……”
温飞卿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那两位授业恩师是当今世上哪两位,可以告诉我么?”
李存孝道:“对姑娘,我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两位是‘大雷音寺’枯心和尚和‘天外神魔’独孤长明。”
温飞卿神情为之猛然一震,美目圆睁,樱口半张,良久,良久始叫道:“是这两位,怪不得你那一身修为那么高绝,怪不得你那一身修为能克制‘寒星门,武学,原来你是当今正邪二道顶尖儿人物的高足……”
李存孝微一摇头道:“惭愧得很,我只能学得他二位十分之三四。”
温飞卿定了定神道:“你可知道,当世之中,唯有他二位的绝艺能克制‘寒星门,武学。”
李存孝道:“这个我听令狐姑娘说过。”
温飞卿问道:“令狐瑶玑也知道你是他二位的高足吗?”
李存孝摇头说道:“她不知道,我没告诉她。”
温飞卿神情微显激动,道:“他二位居然也有了传人,据我所知,他二位是从不收徒的,你能并列他二位门下,这可是当世之中绝无仅有的,福缘之深厚,令人羡煞妒煞,你身兼他二位的绝学,今后‘冷月’、‘寒星’、‘翡翠’、‘琼瑶’都要向你低头了。”
李存孝道:“姑娘,我无意跟人争长论短,较技竞雄。”
温飞卿道:“你不必跟人争长论短,也无须跟人较技竟雄,只要武林中知道你是他二位的传人,你就是武林第一人。”
李存孝道:“这件事我希望姑娘一人知道。”
温飞卿道:“怎么,你不愿张扬出去?”
李存孝道:“我离开‘大雷音寺’到江湖上来的目的,只在找寻行凶的那些人,还有代家母澄清误会,昭雪冤枉,对于那武林第一人头衔,我并没有兴趣。”
温飞卿道:“你要知道,多少人不惜牺牲性命争夺那武林第一人头衔,而你,凭你那身兼两家之长的绝学,取得那武林第一人头衔,却是易如探囊取物,反掌吹灰。”
李存孝摇头说道:“姑娘,我毫无名心利欲。”
温飞卿沉默了一下,接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别张扬出去的好,免得惹上一身麻烦,江湖上就是这样,只要听说有人强过自己,非找上门较量一番不可,就是连命丢了也在所不惜,你要有争长论短之心那自不必说,你既然没有争长论短之心,最好别张扬出去,免得这个找你,那个找你。”
李存孝道:“在离‘大雷音寺’时,家师说过一句话,在火光之中,争长竟短,几何光阴,场中角上,较技竞雄,许大世界。”
温飞卿道:“枯心和尚世外高人,佛门高僧,神而且奇,只是。我很奇怪,你也跟过‘大外神魔’九年,怎地不带一丝煞气?”
李存孝道:“前九年我是跟‘天外神魔’学,后九年我是跟‘枯心和尚’……”
温飞卿道:“这是谁的安排?”
李存孝道:“枯心和尚。”
温飞卿道:“枯心和尚的安排,佛法无边,你在祥和中过了几年,就是有再多煞气也应该消除尽净了。”
李存孝道:“两位老人家就是这个意思。”
只听船尾船家叫道:“快到江心了,浪大水急,二位请舱里坐坐吧。”
温飞卿抬眼望向李存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