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竹额头青筋跳了跳,冷着脸从池子里取出圣旨,摊开圣旨,墨迹晕染开了一片,上面的字迹有些已经辨认不出来,只有角落的玉玺印记清晰明了。
拿着圣旨进了
主院,席宁坐在主位上,单手支着下巴,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脑袋时不时一点一点的。
岳清竹大步走过去,在另一边坐下,也不管尊卑礼仪了,重重把圣旨拍在桌案上。
“嘭”的一声巨响,桌案被拍得震了震。
席宁睡梦中受惊,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向身旁。
视线还不能对焦,但敢这么吵醒她的人,除了岳清竹,想必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席宁迷迷糊糊的问:“清竹,发生何事了?”
“发生何事?”岳清竹冷笑,难掩怒火:“我倒要问问殿下,发什么失心疯,如此薄待圣旨?若是不想活了,何必如此,不如悬了梁,早早解脱!”
席宁探身瞥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浑不在意的道:“就为这事?清竹何必大动肝火?”
“就这事?”岳清竹拧了拧眉,苦口婆心道:“自古以来,见圣旨如见陛下亲临,对圣旨不敬等同于对陛下不敬,就算陛下再宠爱殿下,摊上这事,断不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孤做够这个六皇女了,陛下若要因此事怪罪,孤自会收拾包袱去内狱报到,实在不行,离人府终生紧闭,陪三皇姐终老也不是不行。”席宁不以为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作死。
“殿下简直是胡闹!”岳清竹忍不住斥责。
六皇女虽然向来花天酒地,眠花宿柳,但绝不会像今日这样,行事乖张,浑身带刺,恨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损坏圣旨是大罪,六皇女明知故犯,分明是故意跟女皇作对。
岳清竹掐了掐手心,努力让自己充满怒火的大脑冷静下来,沉声问:“今早不还欢欢喜喜带萧公子进宫面圣的吗?就过了几个时辰而已,怎么闹成这样了?”
眉心不易察觉的拧起,席宁倦懒的神色荡然无存,厚重的阴郁爬上华美的脸颊。
“母皇未免太贪心了。”席宁唇角勾起冰冷嘲讽的弧度。
她本想着顺应她的想法努力向上,继承大统,百般讨好,乖巧的当好皇贵君的替身,继位后尊其为太上皇,送至太和行宫,让其颐养天年。
为此她步步退让,甚至愿意当她的傀儡,但母皇千不该万不该阻挠她和男主之间的事。
富贵说得对,她就不应该把心思放太多在这些过客身上,她是为了小主神才再次进入小位面的,其他人与她何干呢?
想到萧遇低到尘埃的态度和黯淡无光的眼神,席宁心口就一阵一阵的绞痛。
逼急了她,管它什么王权富贵,她带着萧遇远走高飞,天大地大,就不信没有她俩容身的地方!
“陛下做了什么惹殿下不快了?”岳清竹一脸深究,她很好奇,女皇得做了什么恶事,才会逼急了这尊惯来没什么脾气的泥菩萨。
“陛下想把孤的婚事当做拉拢朝臣的筹码,孤不愿。”席宁一脸冷淡,怒火冲天。
岳清竹语气怪异,“陛下不是一贯如此吗?殿下为何这次突然生气?”
喉咙口像被狠狠攥住,席宁所有的怒气偃旗息鼓。
是啊,女皇的目的向来明晃晃的摆在那儿,只是她以前不在乎而已。
这次这么沉不住气,到底还是因为萧遇的态度,心里竭力想抓住什么的恐慌占据所有,逼的她理智全失,作出这一系列平时根本不会做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