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家老宅。
杨婆子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堂屋里。
刚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的小杨氏也忍不住皱眉,一时没有言语,倒是一旁的陈氏急急道:“那李昙年不会在说假话吧?哪儿要的了那么多钱,她分明就是怕娘问她要钱!”
一两银子!
这陆家村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攒下一两银子!
杨婆子心下烦闷,陈氏这话,俨然就在往她枪口上撞。
她刚想将心头的火一股脑发泄在陈氏身上,又听小杨氏淡声道:“要想知道她赚多少,仔细查查不就行了。”
杨婆子的脸上顿时爽利了不少:“你的意思是?”
小杨氏讨好又亲密的挽上了杨婆子的手臂:“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且放心。”
看着这一对亲如母女的婆媳俩,陈氏心里酸酸的。
不过,不管李昙年赚多赚少,她都不感兴趣,她只挂心陆大宝。
若是李昙年当真赚那么多,陆大宝哪愿意跟着她和大郎?
一时间,三人各有心事。
杨婆子越发喜欢二媳妇这精明又孝顺的模样,此刻心气儿顺了,她才发现陆枝儿居然不在屋里,不由问了一句:“你们小姑子去何处了?”
“应该是去同村姑娘家借花样子了吧。”小杨氏随意道。
杨婆子缓缓点头。她家枝儿不论是绣品还是样貌都很不错,眼光又是个挑剔的,日后必能嫁一个好人家。
心里这么想着,她又朝两个儿媳妇说了一句:“从明儿个起,也该给你们枝儿好好相看相看了,多花几个钱也不打紧,日后你们小姑子嫁好了,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不都得跟着过好日子吗?”
陆枝儿平日里性子娇惯任性,和两个嫂子本就有些处不来。
小杨氏和陈氏对杨婆子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他们心里全想着李昙年有没有说谎的事儿去了,面上却是不显,仍是恭恭敬敬的朝杨婆子点着头。
而此刻的李昙年刚吃完饭,一大碗蛋炒饭吃的她嘴里发干,她拿着粗瓷碗给自己灌了一大碗水,就要出门捞田螺,三小只见状,好一阵挤眉弄眼。
“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跟娘去!”三丫开口,二宝和小四宝都颇为赞成。
最后还是三丫赢了,急的小四宝扁起小嘴就要哭。
“又来?”二宝和三丫对视了一眼,很是郁闷,小弟还是跟以前一样输不起啊!
李昙年想着莫不是自己上次用芽糖哄人没起到教育作用,不由板着脸训了一句:“四宝,愿赌就要服输。”
小四宝眼角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可见他娘都不高兴了,他忙又生生收了哭声。
他不想惹他娘生气!
李昙年心头一软,生生忍住了哄他的冲动,只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就带着三丫出门了。
田螺大多长在秧田、灌水的沟渠还有死水塘子里,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日里,李昙年自然不会往别人家秧田里捞。
她一路沿着小沟渠走去,转眼就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有个淤泥塘子,塘子里有很多田螺。
不多时,娘儿俩就捡了一大桶田螺。
田螺容易藏沙,她每次提前捡好田螺,都得放在盆里养上几天。
又因着前几日捡的田螺明显不够卖,所以李昙年今日特意多捡了一些。
直装满了两木桶的田螺后,李昙年正要走,就见前面林子里走过了一个步履匆匆的女子。
那身影有些熟悉,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像是陆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