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白墨从地上爬起来,楼顶上那水泥沿边就飞溅起一连串的火花,密集的子弹破空声才急促地传了过来,不少穿透了楼顶水泥沿边的子弹,四散着失去原来的轨迹乱射入楼顶的楼板,还好白墨一见火光,立马一个懒驴打滚跳进了那个上楼顶的口子,倚着梯子溜了下去。
白墨再是胆大,脚一着地也连滚带爬地窜下一层楼,才惊魂未定地端起那霰弹枪,还是这玩意好。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戴维一直坚持要他用霰弹枪,战斗是生死一线的事,不是一盘Fps游戏,输了可以重来,无论多帅的扮相也不能赢得战斗。
这围着教堂的楼从暴乱开始就没有人住了,白墨踹开一间房门,这里有个窗口离教堂很近,刚才在生死边沿走了一圈的白墨再也不敢大意,取下对讲机装上电池叫道:“我是白墨,我现在这个窗口,我见到你了,你们见到我没有?”
“见到,你晚一秒说话,我们就开枪了。完毕。”
白墨吐了吐舌头,慢慢地探出头,果然见到那边窗台的枪口,他忙按下对讲机道:“我要过去,有没有法子?”
“有。完毕。”没等白墨问什么法子,那边的突击步枪枪口闪出火光,白墨心中悲叹一声,这么近的距离,哪里闪得开啊?可是没等他回过神来,“嗒”的一声,一个飞抓斜斜钉在楼顶上,那边的英军用力一拉,那飞抓就落下来扣在窗户上,对讲机上传来英军士兵的声音:“可以通过。完毕。”
白墨立时傻了眼,这可怎么爬啊?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上来,白墨心知不好,一定是武装匪徒派人上来查看那个狙击手为什么会对他们自己人开枪。他这时没有选择,只好咬着牙,挥他胆大无比的精神,把霰弹枪往绳索上一架,一手握着握把,一手握着枪管,闭着眼睛向那边滑了下去。
“啪!”白墨的手臂因为急的下滑撞到对面的窗沿,累着他手都握不紧小握把了,眼见就要从三四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这时一只手紧紧地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住了,白墨也是多次生死关头打滚的人了,一激灵马上攀着窗台翻了进去,还没等他喘完气,那架在窗台上的机枪已开始言了,因为武装匪徒听到动静,跑到白墨滑过来之前的那个楼房,但是早有准备的机枪手,马上就把他们打得不停惨叫。
少校拍拍白墨的肩膀,问他说:“年轻人,找到你的朋友没有?”白墨摇了摇头,少校取下烟斗对他道:“去洗个澡吧,后天,后天我们再派人去架设天线,只要一接通电话,二十四小时我们的后援就会来到了。我们的弹药足以支持三天,不用担心小伙子。”
白墨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他要休息屠行,人不是铁打的。他想掏出一根烟叼上,可是只掏出一个空烟壳,他无奈地问少校说:“小女孩呢?”少校指了指下面的房间说:“第三间房子。嘿,给你这个试试!”白墨伸手掏住少校扔来的东西,却是一包小雪茄,白墨笑道:“谢谢。”
小女孩已经熟睡,但很明显白天的恐惧在睡梦中仍让在纠缠着她,她的枕上有泪迹,并且不时会神经质的颤动,白墨给她熄了蜡烛,然后坐在她的床头,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不用怕,不用怕,叔叔在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刻意压低的对话声:“他们要去架设卫星信号生器。”
“老大,不是吧,他们为此都死了五个人了,你确定吗?”
“绝对确定!对了,你把情报送出去之后,让他们注意一下那个中国人,最好把他干掉。这个小子是和前几天那个家伙一样,来惹事生非的混蛋,不要让他破坏我们的计划,懂吗?好了,去送信吧,告诉他们,天快亮时从地道攻上来,英国人并不知道那是地道,但他们把那个房间当成医务室,凌晨五点攻进来,如果到时里面有人,我负责解决。”
“是的,老大,那我从哪里出去?”
“马上交火就会停下,他们要派人去架卫星生器,你就带他们从侧门走。到了广场,老地方,就会有人做掉他们,并且和你接头,明白吗?”
“明白了老大。”
白墨觉得这个老大声音很熟,似乎在哪听过,他悄悄地走到门边,却再也听不到一丝线 动静,白墨轻轻地推开门,走出走廊,张望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现,突然这时身后有人说:“年轻人,你要做什么?”
没有回头,白墨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的手紧紧地握在大腿枪套上的手枪把,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身,因为有一名英军的士兵被代下来休息。白墨等那名英军的士兵走到跟前,才慢慢的转过身。
“神父,你在做什么?”英军的士兵问道。神父笑了起来,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只听他道:“这里是教堂,士兵,你不认为,在一个教堂里,质问神父在做什么,是很不礼貌的事吗?如果你坚持,我只能告诉你,我在做侍奉主的工作。”
这名英军士兵明显是一位基督教徒,他马上致以歉意,然后去了自己的房间。白墨望着神父站着的位置,他背上的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运动,可能有点炎,现在痒得十分难受,但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不能松懈。
因为他听到了神父的声音。
神父的声音白墨在白天时就听过了,但他听出神父的声音,却不因为他是神父,而是因为他不单单是神父。白墨调节了一下自己呼吸,他面对着神父,他见不到神父,但他感觉到神父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