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诵缓和了语气,“淳儿,朝堂上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裴延龄的事情不是咱们东宫该管的,那是御史和谏官的职责,陛下恩许你与我一同上朝听政,不是让你去发表意见的,你只需要站在一旁用心听,用心看就行了,明白吗?”
李淳心中虽然不认同李诵的话,但嘴上还是应道:“是,父王,淳儿明白了”。
与此同时,李适让人带着钱去宣武,李万荣看着摆在眼前的几箱钱十分恼火,“这岂不是拿朝廷的钱替吴少诚买武津?陛下这是在纵容吴少诚啊”。
宣武众人皆不解,唯有俱文珍见怪不怪,推李万荣在一旁,“淮西占领武津已是既成事实,陛下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武津和淮西闹翻,大帅得理解陛下的一番苦心”。
李万荣刚刚驱逐刘士宁,被朝廷任命为新的节度使,宣武军内部尚不安定,他也不敢贸然出兵与淮西闹翻,在俱文珍的劝慰之下,只能把气忍进肚子里。而不久之后,郴州传来消息,刘士宁在郴州忧惧而死,李万荣悲喜参半,心情复杂,随后开始着力整顿宣武内部。
彼时,京城之中,科考刚刚结束,整个长安城繁华竞逐,一片热闹欢腾之景。
郭瑾宜和郭重姐弟一大早便来东宫找李淳。
郭瑾宜把李淳从书房拉出了院子里,“今天新科进士在杏园初次聚会,举行探花宴,咱们也一起去玩儿吧”。
李淳神色有些怪异,“不,不去了吧,都说了是探花宴,咱们去干嘛呢”。
“虽然是探花宴,但去的并非都是新科进士,长安城中的少男少女哪个不去一起热闹呢,快走吧”。
李淳轻轻扶着自己的额头,皱起眉头,“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去不了了,你们去吧”。
吐突承璀凑上前来,“瑾宜小姐,广陵王今天一早起来就有些不舒服,真去不了,你们好好玩儿,我留下来伺候广陵王”。
郭瑾宜一脸失望,“那好吧,可别说我没有叫你,郭重咱们去”。
郭重红着脸道:“姐,广陵王虽然去不了,但我们可以叫上翊阳啊”。
郭瑾宜看出了郭重心思,“怎么?难道还要我去请吗?”
“好,我去找翊阳”。
郭重叫上了翊阳,三人一同去了杏园。
吐突承璀目送他们离开东宫,鬼鬼祟祟进了李淳书房。
“他们走啦”。
“快,快,咱们也走”。
吐突承璀和李淳撇开郭瑾宜三人,悄悄跟去了杏园。
郭瑾宜三人同行杏园,郭重和翊阳一路欢声笑语,时而追逐打闹,时而开怀大笑,全然忘了郭瑾宜。
郭瑾宜一路嘟着嘴,郁闷不已,全然没了兴致。
李淳来到杏园,遮遮掩掩,嘱咐吐突承璀一路观察,免让郭瑾宜三人发现。
杏园到处都是游玩的年轻男女,一路摩肩接踵,到处都是笑语欢声,十分热闹。
李淳一路寻找吴若伊,半路碰见了刘禹锡和韩愈、李绛,却不见柳宗元。
李淳一番祝贺,又询问柳宗元,“怎么不见柳兄?”
“柳兄父亲去世,回家守丧去了”。
“真么想到会这样”,李淳叹了口气,发现韩愈一脸愁闷,问道:“韩兄寒窗多年,如今终于进士及第,应该开心才是,为何心情也这般低落,难道是因为柳兄家的事?”
韩愈道:“柳兄这次回家守丧,吏部的铨选考试是赶不上了”。
李淳道:“柳兄才学过人,虽然赶不上这次吏部的博学宏词科考试,但丧期之后继续考试便可,只是晚一些时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