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众将郜国公主和李万从麻袋里放了出来,端来两盆冷水将还在昏迷中的两人给泼醒。
两人醒来,发现周围一群人贼眉鼠眼地盯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
贼众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觉得这是哪里?”一名土匪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向郜国公主走去。
李万喊道:“你们别乱来啊,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赶紧把我们放了”。
李万本想威吓这群土匪,然而土匪却笑得更加放肆,“你们什么身份啊?说来听听”。
土匪十分嚣张,李万壮着胆子喝道:“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旁边这位是大长公主,当今天子的姑母”。
李万刚刚说完,又是一阵哄笑,“天子的姑母?老子还是天子的老母呢,哈哈哈”。
“你们简直是大逆不道,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土匪再也没兴趣取笑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李万,直接拿了一张沾满灰尘的草纸摆到郜国公主面前,“老子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纸和笔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赶紧给府上写信,让他们拿钱来赎你们”。
李万已经魂不附体,郜国公主却从方才的惊吓之中开始平静下来,嗲着声道:“你们绑着我的手让我怎么写?”
土匪将郜国公主手上的绳子解开。
“赶紧写,这纸和笔都是上次被我们抢劫的一个书生留下的,刚刚在仓库里找到的,你就凑合着用吧,写完立刻派人送到你们府上去”。
郜国公主拿起那支沾满了灰尘的笔看了一下又放回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走近匪首,匪首迟疑了片刻,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而郜国公主却继续朝他走去,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像是要把人吃掉,匪首退到墙壁,两手往后撑着,“你要干嘛?我让你写信”。
“何必这么心急呢”,郜国公主娇声朝匪首抛了一个眉眼。
这匪首不过三十几岁,虽是土匪,倒也有三四分相貌,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这个年近半百脸上涂满了厚重胭脂水粉的妇人,竟隐隐有些作呕,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位大婶,你没搞错吧,我看你这年纪应该在家带孙子才对,还是省省心吧”。
郜国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竟被一个土匪无视和嘲笑,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骂道:“像你这等下三流的东西,我多看一刻便是污了我的眼”。
匪首突然拔出匕首插在桌子上,“你这个又老又丑的老巫婆,还敢冒充皇亲,赶紧给我写信,要不然我剁了你的手”。
郜国公主开始害怕起来,赶紧规规矩矩坐回去,提笔颤颤抖抖地写了起来。
此时夜幕已降,李淳左等右等不见吐突承璀便悄悄摸进寨中,隐隐听得屋子里的吵闹之声,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李淳慢慢绕到屋子后面,四顾无人,趴在窗户外正要探头去看,身后突然有人将他叫住。
“什么人?”
三名土匪扛着刀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
李淳眉头一皱,缓缓转身,手指夜空,旁若无人地吟诵起来。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土匪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什么玩意?问你话呢,你什么人?”
李淳朝他们走近,故弄玄虚,声情并茂,“今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凉风徐徐,秋叶送爽,容我再吟一首,方不负这良辰美景”。
土匪恼道:“我看你小子不但不说人话还听不懂人话,先把你绑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