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听着倍觉伤感,安慰道:“姑母,都是淳儿不好,勾起了您的伤心事”。
文安公主摇头道:“跟你没关系,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一见钟情已经不易,两情相悦更是难得,有些人一旦错过那便是一生,如果当初我能勇敢一点,再坚持一点,抛开俗事的身份和偏见,与他一起离开长安,就算是隐居山林做一对山野夫妇,也好过今日之光景”。
李淳似懂非懂,“姑母,您是支持我坚定地走下去?”
文安公主轻轻摇头,“我无法给出你正确的答案,但一旦下定了决心就要坚定的走下去,生在帝王之家给你带来了许多常人无法企及的富贵,但也给了你责任,尤其是你,你懂吗?”
“姑母,您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你父王是储君,是大唐未来的继承人,你虽是东宫长子,可还有许多王弟王妹,他之所以强烈反对,一方面是因为那姑娘身份特殊,另一方面则是你父王对你寄予了厚望,你明白吗?”
文安公主虽然没有将话说透,可李淳也明白她的意思。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是一个郡王,不想去争什么,此生唯有两愿,一则附着圣君扫平海内中兴大唐,二则与自己喜欢的人相爱相守”。
“熊和鱼掌难以兼得,你与那吴姑娘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阻隔,就算陛下和你父王答应,吴少诚也不一定答应,他膝下无子,唯有此女,若是嫁给了你,淮西的未来当何去何从?”
李淳一脸震惊地看着文安公主,“没想到姑母身在方外,却对世间之事洞若观火,淳儿真是佩服”。
“这些都不重要,你要是下定了决心,就做好面对暴风骤雨的准备”。
“姑母,我明白了,谢谢您,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李淳辞别文安公主出了大慈恩寺,吐突承璀迎上去,“广陵王,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进宫!”
“进宫?”
“听不懂话?”
李淳骑上马便扬长而去,吐突承璀赶紧追了上去。
李适再次入宫觐见,李适没有拦他,召他来到殿内。
“你身体还没恢复,不在东宫好好歇着怎么又来了,你至少得给朕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吧!”
“陛下,我知道您有自己的顾虑,但东宫上下对您一片忠心,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您的,请您一定要相信”。
李淳直接将事情摊在明面来说,李适的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尽量保持自己天子的威严,“太子仁孝,朕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这话从何说起?”
“陛下,如今大唐最大的威胁来至藩镇,尤其是两河藩镇,几十年来桀骜不驯,擅行废立之事,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眼下正有一个机会可以瓦解他们,吴少诚膝下只有一女,就是若伊,若我娶了若伊,就等于是吴少诚与朝廷联姻,吴少诚百年之后无子可传,他疼爱若伊,为了若伊的幸福,一定愿意携淮西归顺,淮西一旦归顺朝廷,必定震动其他藩镇,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届时朝廷便可趁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