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靠站在病房门口的廊道上,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直冲鼻腔。
医生给樊畅做了系统检查后,表示没有太大的问题,主要是情绪过激导致的晕厥,再加上低血糖,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樊畅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苏振民则坐在床边盯着吊瓶,吊瓶滴答作响。
病房内的空气十分沉闷,似乎每呼吸一口都充满了无形的重量。
病房的门大开着,房内有两张床。
隔壁的床位旁,一个男人正在轻声安慰着床上躺着的女人:“我妈就是那样的人,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把自己气到住院。”
女人愤怒地反驳,声音不自觉地抬高:“是我要跟她一般见识吗?说是来帮我带孩子的,大的放学得我去接,小的啥都不管,你问问她是干啥来了?
平时在家,饭不做,一说就是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你们喜欢吃什么你就自己做什么。
家里的卫生你问问她打扫过几次?
我在上厕所,她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小宝口渴要喝水,她对小宝说“找你妈去!”
小宝要拉屎,她说“找你妈去。”
小宝说饿了,她说“找你妈去。”
我是没上班,那是我自己不愿意去的吗?
你妈嫌我不挣钱,嫌你累,我不累吗?
再说,孩子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吗?
等这次出院之后我就出去上班。孩子你们爱谁带谁带?我不管了。。。。。。。”
女人一边抱怨一边哭,泪水滑落脸颊。
男人则小声安慰着。
就在这时,男人的电话响了,男人接了电话之后,小心翼翼的问女人:“我妈问小宝换洗的衣服都放在哪儿了?说是孩子拉了一身,衣服她没找到。”
女人冷笑一声,没理男子。
男子轻声哄道:“你置气归置气,可孩子也不能光着呀,等回家了我好好说说我妈。”
女人大概终是不忍,铁青着脸说道:“飘窗那个卧室的衣柜,最里边最上边的那层。”。
然后,她又接着说道:“这下你知道了吧,孩子的衣服放在哪她都不知道,你还觉得她在家是来帮我带孩子的吗?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听我妈的,跟了她给我介绍的结婚对象,又何必跟着你受这份窝囊气。”
男子也不生气,轻声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就说我对你好不好?”
女人没反驳说:“你对我好是好,可是在你妈那,我受的气可一样没少。”
接着女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次我出院回家之后,要么让你妈回老家去,我自己带孩子,再苦再累我认了;要么我出去上班,家里孩子都交给她。”
男子很为难地说:“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她那么大岁数了,让她自己回老家也不放心啊。再说你要真出去上班了,她一个人带两个也带不住啊。”
女人似乎很失望:“嫌为难是吧?那我不让你为难,回去之后咱俩就离婚,儿子归你,女儿归我,钱跟房子咱俩一人一半,一半的房子你折成现金给我,我的命也是命,我惜命。”
接着,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念站在病房门口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隔壁床的夫妻出去散步。
苏振民拿着樊畅的晨尿去了护士站,病房里只剩下樊畅和苏念。
樊畅一改昨日的声色俱厉,拍拍自己床铺旁边的位置,温柔地对苏念说:“念念,坐这儿。”
苏念乖乖地坐了下来。
樊畅温柔地摸着苏念的头:“母女没有隔夜仇,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再不听话,咱俩再吵再闹,你都是我女儿,我都是你妈。
昨天晚上,咱隔壁床的那对夫妻的话你肯定也听到了吧?你听那女的最后说什么吗?她说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听我妈的,我猜想她当时肯定也是跟你这情况差不多,可现在呢,你听她说的话,是不是后悔了?
夫妻关系重要,婆媳关系也很重要,你也见过智安的父母,都是和蔼可亲的人,加上还有你姑奶奶这层关系,你到她家不会吃亏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