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婧蓉默默听着,心里忍不住吐槽,是啊,你们家碧桃是不跟人吵架,跟死人怎么吵得起来。就碧桃那个暗黑挂的妹子,我哥恐怕是无福消受啊。
&esp;&esp;王大娘说到这里,瞄了一眼温婧蓉脸上的表情,见她没有多少兴趣的样子,不免有些失望。
&esp;&esp;“大娘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哥他眼睛不好,晚上您来之前他就跟我说过他的意思了,不是不愿意入赘,实在是我哥不想耽误拖累别人家姑娘,眼睛看好之前他都不愿意谈婚事。您看我哥这倔脾气,我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你们家碧桃多好的姑娘啊,只可惜我哥这情况,实在是配不上她。”
&esp;&esp;王大娘还有一肚子的话都生生被她憋住了,险些喘不过气来。温婧蓉话都已经说得这么透了她还能怎么说,人家一口一个你们家姑娘好,是我哥哥配不上,把自家放得低低的,话里话外一点都不得罪,她总不能上杆子地逼着人家答应入赘吧?!
&esp;&esp;这一盏茶喝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她也不好意思多待,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了。
&esp;&esp;送走了王大娘,温婧蓉松了口气,转手就将她用过的那个杯子甩手砸了个粉碎。回头看见枣儿正探了个头看着她,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困惑。显然从刚才开始,便一直躲在门后偷听。
&esp;&esp;“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没跟她翻脸?”温婧蓉揉了揉她的小脸蛋,总算长了点肉,没白养了她这么多时日。
&esp;&esp;枣儿还不习惯温婧蓉这样表达喜爱的动作,有些害羞地缩了缩,听到她问话便点了点头。
&esp;&esp;“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走,听姐儿进去跟你说。”
&esp;&esp;屋里温景新也在,温婧蓉便将她那天看到碧桃诱杀了对门秀才家大黄的情形,跟他们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王家油行做生意不老实的事情枣儿他们是都知道的,先前也只觉得王家做人不厚道,听了温婧蓉说的背后都激出了一身冷汗。
&esp;&esp;温婧蓉见两人都很意外的样子,了然地摇了摇头,当初她也是完全没想到,看着挺温柔的一女子,竟然反差很大地走暗黑挂路线。
&esp;&esp;“大黄只是到了时节吵闹了几句而已,(畜)生何辜,口不能言嘴不能说的,就算是跟它讲道理也没有用啊,叶秀才家管不住大黄猫叫(春)也是常情,忍过些日子也就不相干了。王家大娘说起来她家碧桃又贤淑又善良,从来没跟人红过脸不说,平日里走路都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恐伤蝼蚁命。屋前的灯也是都细细拢了轻纱罩子,怕引得飞蛾无辜扑火。没看见她杀猫之前,我还以为世间真有这般良善的女子,以为歹竹还是能出好笋的。”
&esp;&esp;“其实后来想想留你们两个跟心性如此偏激的人日日为邻,我都有些后怕。虽然这次我已经处处给他们家留了面子,不过看王大娘走时的脸色,我觉得还是有些悬。可惜当初下手太快,看到这处房子不错,邻里也和睦,我就一时脑热地买了屋子。银钱所费虽然不多,但是眼下突然要换地方住,找起来也不容易。明天我就不出摊了,先找了经济看房子,找到合适的再将这处脱手。就是难为你们两个,好不容易适应了这边的地界,又得换地方住了。”
&esp;&esp;枣儿和温景新连忙表示自己都不在意,只要都还住在一起,便没什么可担忧的。
&esp;&esp;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温婧蓉正色嘱咐了他们一遍又一遍,在她不在家的日子里,门户千万要看好了,别的都不怕,就怕隔壁的过了些时日又不甘心,出什么幺蛾子。家里这一残一小的,她还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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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碧桃偷袭
&esp;&esp;对于温婧蓉的吩咐,温景新和枣儿自然应下了不提。两人一等她出门,便不再像往日一般虚掩着大门,而是禁闭了门户,一心只等温婧蓉回来。
&esp;&esp;隔天温婧蓉便去了房屋经济那儿,问了问余杭西城还有没有合适的空屋可以租赁。有了这次的经验教训,她再也不张口就买屋了。虽然东边那带小院子的三排屋并不贵,只花了她四两多银子。慕容明珠之前给的银子除去温景新的药钱和这小半年的花费,还剩了三百两之多,再加上温婧蓉自己并不是那等坐吃山空的人,自安定下来以后便一直在努力赚钱,零零碎碎地手上数一数竟有四百两的巨款,够普通人家几辈子吃喝不愁的了。
&esp;&esp;手头虽然宽裕了,温婧蓉却不是大手大脚的人,打定了主意这次搬家了还是先租屋住个一年半载,等邻里都熟悉了再决定买不买房子。
&esp;&esp;她之前买的屋子因为地段好,这小半年的竟然还涨了半两银子的价钱。加上她院子里头的规划整治得不错,看房的经济还愿意再浮上几分银子。不过双方都说好了要等温婧蓉先看定了新房才搬,因此只是口头上做了协议,并没有正式交割房契。
&esp;&esp;新房子却不是那么好找的,经济带着温婧蓉看了一天,不是屋子太小了太旧了,就是边上的环境不理想。到最后她才反应过来,经济今天一整天带着她看的都是些便宜房子,她手上又不是没钱,干嘛还这么苛待自己呢。连忙跟经济说了银钱不是问题,只要房子干净宽敞,边上生活便宜都可以。
&esp;&esp;也幸好经济耐心,一整天陪着她看房子一句怨言都没有。这下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稍一想便想到了手头上还真有这么个房子。不算厨房和杂物间等,六间齐整整的大屋,还带了个小花园和水池。地方又正好在一个私塾边上,出了门稍走几步便是集市,买东西方便不说,还一点都不吵,正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esp;&esp;因为原屋主不愿意散租,就把租屋的价钱故意定得贵了些,一年的租金就要二两银子。要是直接买的话倒还便宜些,屋主开价只要十两银子。不过余杭的富户们看不上这般拘谨的小院落,中等人家又买不起这么贵的屋子,这片屋便一直捏在经济手上没能脱手,这会儿温婧蓉一说,他便想起来了,连忙带了她去看屋子。
&esp;&esp;他们到的时候正是黄昏的时候,推开朱红色的大门,迎面便是一座高高的石雕隔断,两边的回廊都被漆成了和正门一样的朱红色,像左右蜿蜒而去。
&esp;&esp;捡了右边的走,不多时便(艳)遇了一片翠绿竹林,再深入,便见着重重树影之下的侧院,总共两间大屋,中间是石子铺就的小中堂,几口大缸里头还养着睡莲,正是开花的时候,红艳艳的极为精神。
&esp;&esp;温婧蓉只看了西边的侧院便喜欢上了这个屋子。来时也打量过周围的坏境了,离得近的就一家私塾,边上就是另外两家做丝绸生意的,听经济说生意都做得挺大,平日里邻里也和睦。
&esp;&esp;再看过另外两个院子,主院更大些,和侧院之间相隔着一座小花园,紧靠着的便是个十五米见方的一个小池子,划船是不尽兴的,赏荷却是足够了。温婧蓉原本只想要租房子的念头便又动摇了,幸好她理智还在,跟经济口头上定了约,只等归家问了家人的意见再做决定。
&esp;&esp;买房租房都是大事儿,经济也没指望能一天就签下笔大生意来,自然笑嘻嘻地送了她走。两人商定了明日再碰头,温婧蓉便辞了经济往城南走。路上看到有卖新鲜莲蓬的,水乡这东西价钱贱得很,才一个铜钱一个。她自小就喜欢吃这个,便买了许多,卖莲蓬的小姑娘用稻草帮她绑了,好让她拿着走。
&esp;&esp;回了家温婧蓉先将房屋的事情跟两人说了,枣儿新做的莲叶粥还烫着,三人便坐在院子里头吹着凉风,一边剥着莲蓬,一边商量着是租还是买。
&esp;&esp;枣儿本是卖断了身契的奴仆,不过温婧蓉他们一直没当她是奴役看待,她便也渐渐大着胆子敢说些话。这会儿被问到,枣儿到底还是孩子,不解道,“姑娘,既然那屋子一年租金就要二两,买下却只要五年的租金就够了,为何不买呢?”
&esp;&esp;温景新虽然没亲眼看见那屋子,倒比她懂得行情,笑道,“这房子对我们家来说就太大了,对那些官家富户又太小。十两的银子也只因着我有个能干的妹妹,不然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一次整锭的十两银子。这屋子算起来是买断合算,将来要是要脱手却不容易,你当那些经济自己不会算这笔帐?”
&esp;&esp;枣儿这才明白,叹了一声“原来是这个理儿。”便不好意思再出声了。
&esp;&esp;他又侧脸朝着温婧蓉道,“小宝,这屋子我看还不如买下得宜。腾置完这边的屋子,两两相抵那边的屋子也不过多花了四两七分银子,而且空屋搬起家来也方便。这边我看是不再方便住下去了。”
&esp;&esp;“怎么了?”见哥哥脸上有些不自然,温婧蓉不禁问道。
&esp;&esp;温景新不是个喜欢说人是非的,憋得脸都红了,话都到嘴边了还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