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家伙,他、他竟能如此强?不可能,这不可能呀!”赵无秋惊呼闪避,却张不开嘴,等无形攻击来袭。
“呼…呼,帝皇,大元帅…我做到了,我圣痕做到了!我直面不能杀败的敌人,我突破不可能的极限!”圣痕吃痛跪倒,把头捏得爆炸,笑容爬满血和脑浆,“我做到了!我领悟帝刃的力量,我获赐帝皇的威严!我三度突破祈信之力,我是最强的圣恩者!我是最忠诚的帝国战士呀!”
圣痕的攻击肉眼不能察觉,只能用敏锐的感觉捕捉。而感觉就告诉赵无秋,这是非常危险的一击。不、不,如果再细心些,似乎能见到它的轨迹,因为被它掠过的事物全数消失,不复存在。
将消失的速度放慢又放慢,慢到肉眼可勉强瞧见,便知道那是无数撕开的透明之刃,将掠过的存在尽接吞噬,从过去、现在与未来抹除。
葛瑞昂不能理解,林思行更没法看清,但他们都知道圣痕竭力的一击绝不简单,因为赵无秋害怕了。
赵无秋似是给定在原地,是打算硬接圣痕的杀招?还是已逃避不了?
“他好强!你、你们看得懂吗?哇…”赵无秋借着网传话,像是慌了,“好快…好强啊!看到没有?那东西吞噬一切呀!”
捱过剧痛,圣痕扶墙靠住,喘得像肺病晚期的将死老头:“朝晟人,你的感觉给斩断了吧?相信你的力量和意识已被拘束。你就看着吧,看着我不可抵挡的锋芒将你毁灭吧!”
“不行啊!该如何应敌?我该逃跑了?!跑!”在无形之刃噬来的前一刻,赵无秋还是手足无措,净发些胆怯的消息。可当攻击真的触及,他却笑了,面上的疤都弯成第二张嘴,痛快大笑,“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劲大速快吧?真蠢,我的本源怎会那样简单?虽然我也不知它是什么,但我明白,我有随便践踏规律法则和你这蠢蛋的力量!怎样了?感受到了?知道你的攻击跑哪去了?”
不可置信,圣痕缓缓滑倒。他无法相信感到与看到的,他感到最强的一击消失了,他看到敌人毫发无损。
“任何东西都有生死的时刻,就是力量也同样。你还自吹能再杀我一次?真他妈的不知所谓。现在你给我看着,拿你的猪脑想明白你我之间的鸿沟吧!”没有追击,赵无秋只笑着,看圣痕尝试站起,却给定住的窘迫。
很不妙,圣痕的感觉十分不妙。朝晟人已出手?是什么攻击?从哪里来,何时发动?不对——由握剑的手开始,圣痕的身体消失了,但血没从断指的截面喷出,仿佛还流在完整的肢体内,只是涌入别的时空。
好快,又好慢。死亡的瞬间给放慢好多,让直面死亡的圣痕清晰看到躯体怎样消散。失去紧握的手,帝刃掉落了,而胳膊、腿、身子也慢慢消失,再看不见了。当看也看不见的时候,真的什么也感不到,连存在的感觉都已消失,完全消失。
原来是自己的攻击啊。在意识消散前,圣痕如是想。
捡起完好的帝刃,赵无秋弹了两下,看这历经侵袭却美丽如常的圣器,敲敲狰狞的对称花纹:“要我送哪去?哦,永安?我马上去。不过祖老头,你可得信守诺言,帮我恢复正经啊。对了,我还好奇造这剑的该死家伙是个什么东西?可别骗我啊。”
没过多交流,赵无秋环顾割裂的尸体与建筑,看那些博萨人从窗或破口探头,忍不住哼声:“爱看热闹能有什么出息?”
等他的视野消失,林思行一把抓裂身后的树:“弄什么?还有闲心演戏?呼…呼,真是笨到家了。”
再出现的时候,赵无秋踏着红棕的木地板,罕见的惊讶:“网不见了?”
不,网还在,只是不能感觉到。网也会被…屏蔽?此前,不论何时何地,只要自己活着,网就会从脑海中浮现,照理说不会的呀?是发生什么了?是…这座城市还是这建筑有古怪?
把帝刃扔上深红的木桌,赵无秋拖来把躺椅,摇着身子哼着小调,等履行承诺的人到来。
“你好。”
苍老的声音很熟悉,把险险睡去的赵无秋唤醒。当他睁开眼,看见位健硕的老梁人。那头发不短,胡须也长,但都很白,花白的像纸。
记得见过他的脸,是在哪里?对视稍许,赵无秋想起来,是在历史课本上看过,看过这朝晟的元老祖仲良。
“先做想做的,还是先问想问的?孩子,你自己决定吧。”
赵无秋挺想叫他先拿出能帮忙的东西,又想问清天武的秘密,可嘴却讲了别的:“你今年多大?”
“四百零七岁。”
赵无秋走近他,摸了摸他的耳朵,看了看他的瞳孔,再三确认:“不可能啊,你是梁人,是人类啊,人类能活这么久?”
“很好的问题,但我相信你心底已有答案。能让人类突破寿命桎梏的,当然是超凡的传承,继承者的传承。”
祖仲良的手指伸进衣领,勾起绕着脖子的线,提起方黑色的小盒,将之打开,露出存放其中的至暗晶石,非常像圣岩的晶石。可那金芒远胜圣岩的深邃,几乎迷住赵无秋的眼。
似乎…似乎在哪看过类似的色泽?是在圣都吧,圣都那种压抑的色彩,那燃着金火的黑炬,确实与这东西相像。
“特罗伦人的帝皇,我们的天武…而这,就是祂赐给焱王的传承,比帝刃还珍贵的遗留物。仅是窥探其中一缕,我便能苟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