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事物都有根源。
就像他觉得,灰雾场景一定有特殊的触发原因那样。
摒除脑海里所有念头,放空自己。郁飞尘再度朝旅馆走去。灯依旧在风中摇晃,郁飞尘没分出目光给它,径直走入白蜡木门中。
“欢迎光临,先生。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大厅里桌数太多,有时吵闹,郁飞尘走上楼梯来了二楼,在临街雅座坐下,点了杯淡果酒,侍者说这是店里的特色饮品,在整个城里都很有名。
酒端上来,郁飞尘道了一声谢。他就像一个这地方的原居民,例行进行着每日活动,度过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灰色的雾气在他身边袅袅蒸腾起来。
——来了。
灰雾迅速蔓延,地面、桌子、窗棂全部变成一片漆黑的颜色,侍者化成一团模糊的黑气,窗外透进苍白的光线,照亮了这里。
也照亮了对面坐着的人。
淡金的发卷懒懒散散搭在肩上,少年模样的人安静地小口啜饮着杯里的淡果酒,晶莹的冰块叠在杯底,桌上还摆着几碟点心。
还是他。郁飞尘想。
一进灰雾,前两次的记忆又清晰地浮现出来了。
第一次城门接人,第二次城中巡街抓人,而这次竟然一起待在酒馆而不逮捕,看起来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金发少年一边尝酒,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像是很少见到那样。但所有神情在他脸上都很淡,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能察觉。
而在其它人眼中,就像精致淡薄的人偶。
他不说话,郁飞尘也不说话。
终于,吃的喝的全都解决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那少年轻轻眯了眯眼睛,餍足懒倦的样子。
卷耳朵猫,郁飞尘心中再次浮现这个形容。
侍者递账单,郁飞尘结账。
那卷耳朵猫看见账单上的数字,没什么概念地收回了目光,并且在侍者走后对郁飞尘弯了弯眼睫,说:“谢谢。”
道完谢,再度往街上看。
这一看,却好像看到了不好的事情。
“他们怎么也来了。”
只见几个面目模糊的黑影穿着黑色学者服也走进了这家酒馆,学者服上绣着些苍白的图腾花纹,有几分宗教的气息。
某个人望着他的平静的目光写着三个字。
怎么办?
郁飞尘再次确定,这次来酒馆也是违规的举动。而那几个穿学者服的黑影就是有权把他们两个逮捕归案的人。
隐隐约约的上楼声响起来了,下楼就会正面遇上,在这里留下也会被发现。
郁飞尘打开了窗户。
少年自觉来到窗边。
郁飞尘这时候穿着的衣服自带披风,他扯过披风,罩住了那头金发,也把那张脸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来,从窗户跳了下去。
轻飘飘落地,马匹就在门口。
正悠闲原地踏步的马身看到眼前多了两个人,迷茫地打了个响鼻。
郁飞尘依旧用披风挡着怀里的人,控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身后似乎有声音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