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变自己去锅里捞了碗面回来。
离开前将身上的银子全部丢在了煮面的锅旁。
他端着碗,路过那块铺在桌旁的脏黑木板时,忽然停步。
蹲下。
探手。
伸出两指。
轻轻抬起木板一角。
入目处,是一片深沉的暗红色!
就像刚刚加在面条里的辣椒油。
他微微抬目。
再往深处看去,这一摊暗红色蔓延到了木板下未有光芒占据的黑暗之中。
不知究竟盘踞了多大面积。
柳三变没有再看了,他将微微抬起一角的木板放平,收回两指。
那抹暗红色退居到了黑暗之中。
他微微低头,舔了舔嘴唇,缓缓起身。
回到桌前,五指抓起桌上的辣椒油,全部抖入碗中。
埋头吃面。
……
秦佶有两件事最引以为豪。
第一件事是他投了个好胎。
他是郎溪秦家的嫡系,他爹又是权倾大魏朝野的儒家金丹修士。
第二件事就是他的名声响亮,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前者靠命,后者靠他自己。
秦佶很满意。
今日,他与往常一样在醉仙楼醒来,躺在莺莺燕燕之间。
他这几年很喜欢来青楼。
不是因为他缺女人,而是因为玩腻了。
不管是府上美妾,俊秀侍女,清白民女,官宦小姐,江湖女侠。
他都玩腻了。
甚至连前些年痴迷了好一阵子的贞烈良家,如今也觉得索然无味。
至于男风,他尝试过,但感觉也就那样了,不管是上是下……
但是秦佶觉得不能对不起他响彻大魏的“花花太岁”的名头。
不能辜负赋予给他这个称号的粱京百姓对他的殷切期盼。
所以他觉得青楼是个好去处,不仅玩的开,还能学到新知识。
其实今日起床,秦佶并不准备这么早回府的,连去街上继续“提高声望”、欺男霸女的动力都没有。
没办法,人太出名,已经名满粱京了。
特别是半年前抽死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后,整个粱京城的百姓,见到他都会退避绕道。
起初秦佶觉得很威风,很满意,只是之后时间长了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甚至想着要不要改天去皇宫玩玩,但是他爹的学生李士达劝住了他,答应给他每天找新乐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