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凤英派侍从前来请众人移步用餐。大家一起来到隔壁饭厅。在招呼大家落座之后赵含章说道:“别看咱们果敢穷山恶水的,可是因为大烟品质很好,让英吉利人垂涎三尺。所以我们的处境也就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了。更为不幸的是,这里物产不怎么丰富,每年地里长出来的粮食自己吃都不怎么够,想要养一支军队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哪怕是外面不来打咱们,只需要堵住咱们物资流通的路径,几乎就堵死了咱们展的可能。”
“所以我们还必须要养活一支军队,一支足够精锐的军队。而养活军队的钱财怎么出来呢?当然要是像大清一样刮地皮的话,咱们一样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但是都是衣食父母,这样又于心何忍。这样说来,咱们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让老百姓富起来,除了修路之外,那就只有修水电站了。”
“确实,要是修建水库的话,就可以养鱼,而来也能让这里不涝不旱。也算是变相的让土地中的产出要多一些,只是……这个事情见效是不是慢了一些。据我所知,英吉利人可是在向大清交涉,除了想要侵占西藏之外,还想要把果敢割让出去。到那时大人何以自处?”罗国瑞问道。
“啊……?什么时候的消息?”辜鸿铭惊得站起来问道。
“应该是三四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在一分邸报上无意中看到的。”罗国瑞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这一不留神就要把咱们割让出去了?”辜鸿铭一脸焦急的问道。
“砰~!”赵含章一拍桌子,怒声道:“慌张个屁,还能怎么办?我们又拿这个朝廷没有屁办法。崖山之后无中国,这片土地上的人早就没有那些个骨头了。等他们重新长出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让人给割让出去了吧?”辜鸿铭说道。
要说对中华的感情,不消说,辜鸿铭比大多数中国人都要深的多,辜先生生于国外,长于国外,却又对祖国如此的热爱,让其余人等自叹不如。
“办法是有,不过要是英吉利铁了心要把这里割占过去,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我们的拳头还太小,不足以让他们把咱们放在眼里。”赵含章恨声道。
“那怎么办?格老子滴,总不能真让人给割让出去了嗦。”胡一刀说道。
赵含章好悬没能将到口的“反了”二字给叫出来,一转眼珠子说道:“怎么办?这会子没有什么好急的,这不是还没有开始割咱们嘛,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咱们先将就着看呗,他们爱怎么怎么弄,我们先闷头展自己的。哈哈……不谈这个,不谈这个!咱们先满饮此杯,为罗先生洗尘!”
周作同兄弟三个最先反应过来,举杯道:“对,为罗先生洗尘,干!”
其他人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要说此时的国人里面大多都没有什么家国之念,偌大一个国家都是安新觉罗那帮子的,其他人都是奴才,什么时候轮到奴才了?不然八国联军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大批帮助带路党?
早在宋末,小皇帝让大臣背着从崖山上那么一跳,大好的中原易主之后,华夏的风骨就断了一半,吴三桂把鞑子领进中原之后,几把剃刀子留不留头,更是让让四万万炎黄血脉,佝偻着脊梁,软着膝盖成了奴才。
脊梁骨断了,想要再长好哪有那么容易,可以这样说,从十八世纪十四年代之后,泱泱华夏都在一点点还自己祖祖辈辈欠下来的债,换了近两百年,慷慨悲歌之士也没见有多少。
赵含章不是没有想过打进中原,只是赵含章心里知道,打垮一片天地倒不算难,凭借着自己学来的二把刀政治理论,借着知道历史走向的优势,四处点火的话,一个纸糊的大清朝要放到并不算难,可是要建立起来一个钢铁般的新华夏就难了。赵含章自诩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底蕴去做。
一口闷下杯子里的酒液,赵含章笑问道:“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有个叫詹天佑的大才?他是第一批留洋的。”
“自然认识,我们是同一个年头出去的,学的也是一样的专业,大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这批人里也就他们几人的境况要好一些。”罗国瑞道。
“哦……?那有没有现在不是那么受朝廷重用的呢?”赵含章试探着问道。
“当初就是怕我们在美利坚受到了洋人的影响才让很多人没有来得及完成学业的,哪里有谁受到重用的?只是大部分都归入了北洋,算是入了军籍了,也没有办法脱身。”罗国瑞说道。
“额……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没有不在朝廷效力的。”赵含章再次点拨道。
“额……我倒是记得几人,一个是张康仁,回来之后又去了美利坚,在那里学的是法学。去岁还有同窗收到了他寄回来的书信,听说他现在当上了大清驻旧金山领事馆的顾问。”罗国瑞回忆着道。
“那要是我想要请张先生来果敢帮咱们,不知道这个坑你行大不大?”赵含章问道。
“能够将胸中所学尽数献给华夏大地,也算是我辈的理想。想要把他叫过来自然是不难。只是学生冒昧的问一句,他学的可是法学,和中华数千年来的可都不一样,回来了能有用武之地?”罗国瑞问道。
“这个说不准!”赵含章实话实说道。
“在洋人那边学的东西,那是洋人的文化体现而来的,大体框架跟很多法律体系没有区别,但是在内容以及法律精神上并不是和咱们严丝合缝的。需要改良的地方可不少。据我所知,洋人判决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用陪审团投票的方式判决,另外一种是完全以法律为准绳的判决方式。很显然,用前一种在我们这里就玩全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