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吱吱吱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什么声音,你们听到了吗?”徐良娣坐起来四下张望。
我和豆儿也随她坐起来,三个人一同四下张望。
一旁的妆成用手指着不远处一棵树道:“像是从那边传出来的。”说着她朝那棵树跑过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捧了一只小小的鸟。
“是瓦雀啊。”我双手接过妆成递过来的小鸟,“好小啊。”
徐良娣摸了摸它的翅膀:“好像是受伤了。”
我把这只小瓦雀放在地上,它扑扑腾腾怎么也飞不起来。
“我们带回去养吧。”徐良娣提议。
豆儿摇摇头:“养不活的。这已经是成年瓦雀了,这种瓦雀气性特别大,你把它带回去,它会不吃不喝绝食到死的。”
我们正讨论如何安置这只瓦雀,陇客带着车马来传沈涤尘的话:“太子妃,太子殿下说万昭训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你们也该是时候启程回东宫了。三位主子在这围场待了这许久,传出去不成体统。”
临走的时候,豆儿回望围场,满眼的不舍。我安慰她说:“若是喜欢,明年再来便是了。”
徐良娣还是带上了那只受伤的瓦雀,说要养在自己殿中,等它伤好了再放它离开。
就在我们回到东宫的第二天,徐良娣的娘家人就请了旨来探望。我在藏书阁的阁楼上看到徐良娣送她的母亲从玉虹殿中出来,低垂着头,像是在哭。她母亲拍拍她的手,又说了许多话,她一个劲点头。我放下手中的书想知道她们说些什么,只是她们声音太小,我听不真切。
虽然如此,不过我也能猜个大概。因为自徐良娣的母亲走后,徐良娣一改之前对沈涤尘的冷漠态度,仿佛又变回刚进入东宫时的那个徐时笙。只是她再也没有在窗前等过沈涤尘了。
那只瓦雀还是死了,徐良娣和她的侍女酥眉把它葬在院中一颗树下。彼时我在藏书阁的阁楼上教豆儿习字,豆儿叹道:“瓦雀就是这样,只要圈起来,必是养不活的。”
我用食指叩了叩桌案上的字帖,豆儿朝我吐了吐舌头又继续临摹。
看着阁楼下的徐良娣,我在想,这瓦雀不救也是死,救了也是死,难道真就无解了吗?
豆儿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太子妃,我听妆成说后日是右丞相的六十大寿了。太子殿下准你回李府为右丞相祝寿。”
合上手中的书,我敲敲她的脑袋:“你啊,总也不能专心写完一个字。我明日便回李府了。”
“那太子妃什么时候回东宫……”豆儿有些吞吞吐吐,“我一个人在步青苑的时候……有点害怕蜜合……”
“怕蜜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