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一直未归,也不曾送来消息。
第二天凌晨四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湖南口音又响起,声音里带了一些惶然:“处座,与韩德忠和红将失去了联系?”
“什么?”处座惊异而愤怒,咬牙切齿,“到底是谁?”
“处座,我们必须赶快撤离此地。”处座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这里很可能早已经被监视了,有人正等着瓮中捉鳖,那个人又问:“红枭怎么办?”处座道:“把她带走,实在不行,给她一颗枪子。”
沈林心里略松了口气。
宅子里乱乱嚷嚷了一会儿,雪地里突然红光大盛,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整齐而有序的挺枪拉栓的声音,对着院子里、窗户上一阵轰隆隆的扫射,沈林慌忙蹿进羊皮空间里,在空间里呆了半个钟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从空间里出来,果见穿着军装制服、背着枪的士兵已经开始收拾尸体、打扫现场了。
一共有三辆车,两辆轿车,一辆大卡车,黎明的时候,车驶出了城区,向不同的方向前进,沈林跟住了那两辆轿车,一路疾奔,来到了一处别业。
从车上下来四个穿军装的人,其中两人拿枪押着“处座”,疾步进入,沈林隐身跟着他们闪身而入,左拐右拐地进了一个跨院,跟守卫的人说了什么,一行人立刻进了房间。
沈林顺边儿蹿了进去,室内没怎么装修,门窗关得很紧,房顶上吊着一只大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光束里的浮尘慢吞吞地漂降着,人的惨叫声模模糊糊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过来。背对着众人,一个穿军装的人负手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光秃秃的墙壁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被沈林跟踪的那伙人中,看起来是最高级别的那位,将脑袋上的皮帽脱下来端在手里,“人我给你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王大牛有代号的,叫黄莺,我自个儿给忘了,哎哎。。。。。。
☆、原来是他
沈林很吃惊,竟然是魏长峰,他怎么也搅进来了?是他个人的行动,还是上面的授意?
那人转过身来,他的上半身藏在背光的阴影里,完全看不清面貌,他摆了摆手,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从魏长峰属下的手里接过“处座”,那人说:“魏老兄,此番多谢你了。”魏长峰道:“不必,按照原先承诺的结账就好了。”“那是当然。”那人的声音真诚而坚定。没有多话,魏长峰离开了。
沈林心里惊涛骇浪,那人的说话方式、语气和平时变化很大,可他还是立刻听出来是谁,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的身影。
“处座”被士兵踹在腿窝子里,啪的一声跪在地上,他扭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士兵不由分说地揍了他一顿,“处座”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问:“是谁,是谁出卖了我?我要将他碎尸万段,狗娘养的,到底是谁?”
那人从暗处悠然踱步到“处座”的身前,沈林闭上眼睛,努力克制住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寒,“处座”也认出了他,“是你,莫非你就是特务科的王牌,竹叶青,哈哈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连苍鹰也查不出你的底细,败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既然我一败涂地,落到你手上,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以后任由你差遣,不过,你得把背叛我的人交给我处置。”
竹叶青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你知道的,你的属下也能告诉我。”示意两个士兵出去,他击掌三下,一个瘦小男子从内室里出来,看到此人,“处座”再也无法淡然处之,他愤怒地扑过去,拽住来人的脖领子,没完没了地打了起来:“苍鹰,你他妈狗娘养的,苍鹰,我对你不薄啊,金钱美女、豪车美酒,什么没给你,你他妈良心让狗吃了!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说着掐住死命地掐住苍鹰的脖子,目眦欲裂。
叫苍鹰的男人被掐得满脸通红,双目暴突,竹叶青轻声笑了笑,“薛鹏举,丧家之犬还逞什么威风,苍鹰,考虑的怎么样,你选好了吗?”这一句话刚说出,一声枪响,“处座”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血液漫出,双眼死死地等着某个方向,死不瞑目。
苍鹰也摊在地上,左手里拿着一只黄色的手枪,很袖珍,双目无神地看着狠狞地“盯着”他的“处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门外有人喊报告,竹叶青轻轻踢了苍鹰两下,示意他去进到内堂去,苍鹰这才知道回神,连滚带爬的进了内堂。
低声说了声“进来”,一个军官进来关上门,敬了礼之后声音放低了,身体微微前倾问:“金溪巷的人都带来了,处座,您看?”竹叶青面无表情地说:“此时涉及白长官,绝对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泄露,不然特务科所有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记住,薛鹏举手下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做得干干净净,不要拖泥带水。”
沈林心里十分不安,他如此赶尽杀绝,习昌宗和他的人会不会——跟着那个军官一起出了房门,沈林直接往七鬼坡而去。
进入地宫,扑面而来的血腥臭气让她忍不住频频作呕,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布在通道里,没有穿制服的,只有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沈林将习昌宗翻出来,他浑身是血,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沈林摸着他的脉搏,掩嘴痛哭,泪如雨下。
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他喜欢她,或者可以称之为爱,所以,她利用了他,所以,他甘心被她利用,可是,爱,不应该成为肆无忌惮地牺牲别人的理由,也不是一个人应该死于非命的理由,所以她不能死。
沈林试着将他的灵力输入他的体内,无果,又试,来来去去不知多少次,一缕微弱的灵力终于成功进入他的体内,她试着再输进去,习昌宗却开始七窍出血,连忙停了下来。
无法将习昌宗装入羊皮空间,沈林只好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她考虑过先到乡下避一避,可是她没有信得过的人,乡下的医疗卫生条件太差了,她怕习昌宗撑不过去,只好冒险回城。
出了地宫,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远远地听到汽车引擎声,沈林连忙运步闪到一旁,将自己和习昌宗埋在雪堆里,有脚步声往地宫的方向去,沈林不禁暗悔自己慌乱之下,忘了毁尸灭迹,万一他们发现习昌宗的尸体失踪,习昌宗就是活了过来,岂不是也不能躲过他们的追踪。
等了约了两个钟头,汽车走远了,沈林才从雪堆里面出来,那些人将里面的尸体皆运走了,才离开。
入了夜,沈林才带着习昌宗潜进城内,来到她以备不时之需的秘密据点——位于永宁区的一处偏僻公寓。公寓里的住客鱼龙混杂,房东不管这些,只要定是付清租金就好。
已经是夜里一点,楼道里有一盏昏暗的灯,映衬的清寒的暗夜更加冷寂,沈打开房门,将习昌宗放到卧室的床上,检查了他的脉搏提问,没什么起色,反而发起了烧,沈林打水帮他擦身,在额上覆了湿毛巾,他身上伤口太多,用酒精降温的想法只能放弃。
沈林心急如焚,偷些药品纱布不是不可以,可是她根本不了解西药,也不会静脉注射,她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谁能帮忙,想来想去,只有陈泉冰了。
权衡片刻,陈泉冰也不行。
竹叶青和他的人肯定早就开始盯着她了,他和陈泉冰交往的很密切,而且前天陈泉冰还派人去了沈宅,他的人会不会已经被竹叶青的人发现了?肯定是发现了,陈泉冰呢?他会不会也被竹叶青的人控制住了?就算没有被控制住,肯定也被人盯上了,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与沈林的愿望相反,她绝对不能去找陈泉冰。难道要去请喻静舒吗?
喻静舒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