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通瞪大眼睛看着君不知,五六年没见了,君不知从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虽有些变化,但昔日的影子还是很深刻的。钱三通上上下下看了许久,终于认出来大笑着一把抱住了君不知:“不知,你是不知。”
原来他是真的叫不知,江容嫣一直以为他是随便取了个名字骗她的。可怜他是孤儿,今天却见到了他的亲人。他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悲苦。江容嫣一时间又为他高兴。
君不知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点头笑道:“是,三伯,我是不知。”
钱三通放开君不知,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欢喜之情,大笑着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找了君不知一年多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又感觉像是在做梦,不确信的问道:“不知,你真的是不知?你快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君不知没有掐他,而是侧过头把耳朵凑过去给他看:“是真的,三伯,你看我的小耳朵。”君不知的耳前一边一个圆圆的小肉瘤,民间也称拴马桩,他的这对拴马桩小小圆圆非常对称的长在两边耳前,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朗容颜,反而增加了灵气趣味。
钱三通果真看见了他两边的小耳朵,伸出手来摸了一模大喜道:“真是,你真的是不知!”
惊喜过后钱三通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强敌,但他现在有了帮手,便不那么怕了。他知道五六年前君不知的功夫已经在他之上了,面前这些人绑在一起怕也不是他对手,况且身边还有个好看的小姑娘也会功夫。他神气的走到红衣男子面前:“柳眠花,我徒弟来了,你想怎么算账来找他算!”
君不知很自觉的从身上掏银子:“他欠你多少银两,我替他还。”
“谁说他欠我银子了?”红衣男子斜着眼睛看着他们,面色难堪。
“没欠钱,那他欠你什么?”君不知奇道。
叫柳眠花的红衣男子面上有种难启齿的耻辱感,冷哼一声道:“你问他!”
君不知想不通他闯了什么祸,好像还不小。回头责问的目光看钱三通。钱三通心虚的飞快把眼珠转到一边,却又憋不住的捂着嘴偷笑。但见君不知一脸严肃,急忙忍着笑向他招手,君不知凑近他一些。
钱三通努力忍了忍,小声说:“你看他是不是不像男人?但也不像女人,因为他现在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还没说完又捂着嘴偷笑起来,然后一脸神秘的道:“他是个阉人!你猜猜他是被谁阉的?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谁都猜得出必定是他干的,不等君不知回答,他就忍不住自己招认:“是我干的。”
······
君不知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父债子偿,难道要他自宫还债。君不知冷汗琳琳,思衬着要不还是跑了算了。
钱三通还意犹未尽,那样光荣的历史不讲出来炫耀一番怎会痛快。虽没人问他,他自己继续说道:“不知,我告诉你啊,他以前是个采花贼。”
“有一次看中了一个漂亮姑娘,追着人家不放。小姑娘被逼着逃到了我们住的院子。那时候我的头上长了疮,在那里养着。小姑娘不但长得好看。”说着忽然看到江容嫣道:“就跟这个小姑娘一样好看。她心地善良还会看病。你会不会看病?”
江容嫣摇头道:“我不会看病。”
钱三通道:“那就太可惜了。那个小姑娘不仅长得好医术也很好。我看了好些医生都没有医好我的疮,她三五天就疮治好了我。然后还不肯走,我以为他要钱,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她她也不要。她告诉我柳眠花在外面等着抓她。我们江湖中人最讲义气。小姑娘给我看好了病,我应该报答她的是不是?所以我答应她送她一程。路上果然遇到柳眠花追上来。那时候他的武功比现在差多了。我三两下就把他打败了。嘿嘿嘿······”钱三通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的笑起来,想是当初的场面十分令他好笑。
“我将他打败,告诉他不许再追那个小姑娘。可我想了想他怎么肯听我的话。于是扯下他裤子一刀把他阉了,哈哈哈!”钱三通不再压抑痛快地哈哈哈大笑。
君不知松了口气,既然是个坏人,自己便不用自宫还债了。
江容嫣也笑道:“他祸害了那么多姑娘,如果每个人都来向他讨债,够把他阉个百八十回了。三师傅这可是替天行道,做了大快人心的好事。”
钱三通听江容嫣一提醒,忽然明白过来道:“对呀,是好事啊,我怕什么?”
江容嫣道:“对啊,你不用怕他,他来找你麻烦,你就跑去衙门告官啊。”
钱三通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这小姑娘聪明得紧。不知,她是谁,你义父给你找的小媳妇吗?”
他刚问出这句话,君不知还没来得及否认,江容嫣的脸还没来得及红,就见他忽然啪的一拍脑门惊叫道:“不知,怎么是你一个人,你义父呢?我家公子呢?”他口中的公子便是君不知的义父。
君不知刚想告诉他义父已经去世了,就见寒光一闪,一把剑直刺钱三通胸口。
正是柳眠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人揭短早就忍耐不住。腰间一抹甩出一把软剑,一招刺向钱三通。君不知斩龙刀出鞘。刀锋如雪,银光闪闪,寒气森森。一招劈风斩浪,如长虹贯日直劈柳眠花脑门。
柳眠花便觉的刀锋如冰雪扑面而来,他哪里敢招架立刻翻身后跃。堪堪躲过这股劲气。
几个大汉见主子动手,纷纷出手相助。连柳眠花都不敢正面接招,他们更加不行。君不知不想上他们性命,斩龙刀专磕他们手里的兵器。几招过后银光一闪,那几个大汉顿然觉手里一轻,定睛看时,手里的兵器都断了一截。登时骇的脸色大变退了开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柳眠花眼见打不过,将手一招带着人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