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多给妳十天。”阳德决定对一位身旁杵着六尺保镖的女子宽宏大量一些。
“咱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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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黑桃大兄,你行行好嘛!”
绵长的黑街淅渐进入萧条期。目前时针方跨入数字八、九之间,而秋天的夜晚也沁凉得适宜压马路,但一间棺材店开设的地点,自然距人来人往的闹区仍有一段路程。
绕珍自然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好在人迹杳然的街道上,当场耍起赖来。
“你也看见阳德那副施恩的嘴脸了,说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你难道不想帮我摆脱他的虎视眈眈?”她已然花了两个钟头的时间进行关说。
“我当然想助妳一臂之力--”他起了个话头。
绕珍老实不客气地接下去。“那就告诉我如何和设计师取得联系。我只想透过他联络到一位愿意出售“梦幻仙子”的买家罢了,又不会进行电话性骚扰。”
“奈何我无能为力。那位先生此刻不晓得云游到哪个国家去,我无法轻易联络上他。”
下半段推辞马上终结她的希冀。
绕珍活力充沛的脸庞倏地沉了下来。
没法子!袁克殊扮出无奈兼无辜的表情。他自然不会幼稚到以打压她的兴味为乐,但,现实就是现实,没小路可抄近的。不受人威胁、利用是他的一贯原则,任何人若欲打破他的惯性,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
“你们不是死党吗?”绕珍拒绝接受无理的结案陈辞。
“在我们分隔两地的期间不是。”他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木瓜牛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有意刁难。
“好吧!你自己讲,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泄漏他的下落?”她准备放手一搏,即使姓袁的开口两百万,也得想法子摸来给他--当然,他不至于如此厚颜。
毕竟“梦幻仙子”的案子已经超出寻常“打工挣钱”的范畴外,正式涉及个人名声与效率的争战,她无论如何输不得这场比试。
“我提出的交换条件妳都愿意接受?”他反问。
“我可以将它纳入严重关切及考虑。”绕珍稍微修饰一下他的用语。就当自己接受一桩免费的委托吧!服务乡里,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他思量片刻,点头。“好,我明天再给妳答案。”
“什么嘛!”她瞪着轻嚷。还要拖延到明天,那她今晚甭想安忱了。啧!
两人缓步接近寿店,遥遥望见门口的营业廊灯虽已捻熄,新上门的客人依旧杵在店门外,与管争的职工伯伯商议着。
“这么晚了还有生意?”她纳闷,迅速赶回大本营帮腔。
“叶小姐,妳来得正好。”老职工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这位陈先生说他们看好了时辰,今天晚上十一点要来店里选棺木,可是我家里还有事,不能等到那么晚……”
“噢!”她无可无不可地端了端香肩。“没关系,我们留下来看店好了。”
“我们?”袁克殊从旁沉静地插嘴。
绕珍当作没听见。“陈先生,今晚要过来之前麻烦你先拨通电话到店里。”
“好。”调停见功,两位男士高高兴与地挥手,各自回家去。
“黑桃老大,请进。”她晃进内间,登上楼梯。
寿店二楼怖设成舒适的小寓所。
其实叶家原本住在店头上面,直到三年前叶大小姐再也忍受不了必须时常寻找阻止同学来家里玩的借口,于是下给老爸一道最后通牒--要不就举家搬迁,要不就让她自个儿出外赁居,变成苦海女神龙。
叶老爸终于屈服在强权的威吓胁迫之下。
小公寓内家具、水电一应俱全,即便连主人们的旧衫衣裤,也留置少许放在橱柜里,至于贴心或珍贵的身外物,全乔迁到新居去了。
午休时,一搂管店的老阿伯偶尔会上楼打个盹儿,因此室内得以维持基本程度的洁净。
“浴室在走道底端,你可以淋个浴、刮刮胡子,我想弄点爆米花解馋。”她颇有当家主人之风,尽责地招呼好客人。“待会儿我会把老爸的T恤和短裤拿给你,虽然不合身,勉强将就一下应该无所谓。”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妳彷佛认为我陪妳耗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他双手盘胸,唇上斜撇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有五分的居心不良,加上三分的诡异,再贴以两成的妖谲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