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先是和鲁金贵赶奔“地窨子”,但今天不是鲁金贵开车,而是由苗小松来开。由于还困着,加之有些话不便讲说,罗、鲁二人便都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一边开车,一边偷瞭观后镜,苗小松心里直犯嘀咕:真是邪了怪了,这俩家伙咋就尿一壸里了?竟然白天晚上都相跟着。好像就是从停水那天开始的吧,莫非这里边有什么说法?还有,他们说是全镇清洗水管,咋我就觉着这么不靠谱呢?尤其根本没提前通知呀,这正常吗?”
“怎么开的呢?差点把老子颠死。”鲁金贵忽的开了骂。
奶奶的,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在姓罗的跟前就跟三孙子似的。
尽管心里暗骂,但苗小松表面态度却非常端正:“是,我慢点开,您二位休息,休息。”
又行驶了半个小时,汽车来在山坡下,三个村的主任已经提前等着了。留苗小松在车上,罗程、鲁金贵跟着各位村主任爬坡而行。
众人来到半坡,站在密密麻麻的大坑前。
罗程哈下腰去,掀开了一个坑口的塑料布。
看着坑里的少半坑水,鲁金贵“呀”了一声:“这么多?”
村主任老高接了话:“我们早收起好几桶了,都在那个棚子里存着。这两天哪都没水,我们怕丢了,白天晚上还留人看着呢。鲁镇长,你真有办法。”
有个屁办法,那都是罗镇长的招,当初自个只不过是给他些面子而已,不曾想现在还用上了。想至此,鲁金贵看向罗程,不禁又愧又羞。
看过几处冷凝坑后,按照罗程的安排,鲁金贵又通知了四个具备条件的村,继续挖坑储水。
两天后,所需的白色地膜采购到位,各村开始了地膜覆盖工作。
尽管又累又困,但镇里人们却不敢懈怠,尤其罗程、鲁金贵更是亲自督战。
一卷卷白色塑料布,一桶桶并不干净的冷凝水,这些之前很不屑的东西,现如今看在鲁金贵眼里,那都是金闪闪的宝贝。
几步跨到罗程近前,鲁金贵指着这些东西,感慨道:“罗镇长,要是早听你的,早储备上冷凝水,这庄稼还愁没的浇吗?”
“光这些应该不够,怎么也得搭配自来水,不过至少也能省七成,也许就……”罗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唉……”鲁金贵叹息着道,“都怪我呀,要是早听你的话,也不至于……”
罗程急忙捅了捅对方:“低点儿吧,小心让别人听见。”
鲁金贵“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又道:“这马上就要开始了,镇长给大伙讲两句吧。”
罗程急急摆手:“不不,我只是在学校学过,基本没正式操作过,完全就是照本宣科、纸上谈兵。”
鲁金贵立即红着脸解释:“镇长,我那天实在是……”
“我说的是实话,并没有截短的意思。”罗程忍不住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都是一些土办法。”
“土办法解难题呀。”鲁金贵感叹之后,向着人群走去,“来来来,咱们合计一下,尽量更科学更有效。”
罗程趁着空当,掏出手机,拨打了严教授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严教授声音传来:“你还问那事呀?目前什么办法也没有。”
罗程“哦”了一声,很是失望。
“我再想想,尽量找出点辙来。”严教授补充了一句,便结束了通话。
经过几天的连续奋战,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全镇符合条件的地块里大都铺上了地膜,也浇上了冷凝水。虽然与需求相比,这些水少得可怜,地膜节水也有限,但就是这土办法还是为小幼苗提供了必要水分,暂时缓解了农业用水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