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须汉子本来想抢过来一个箱子,当场用刀破开验一验真假。可他好不容易才冲破几个镖师的围攻,从车厢里抢出一个,一刀狠劈下去,居然只在那箱子上留下来了一道白印。
有些藤木经过极为繁复的处理后,可以遇火不燃,遇水不沉,寻常刀剑不入。这种箱子本身就是宝贝。
一时间,虎须汉子更断定了里面装的一定是稀世奇珍!
他大吼道:“弟兄们,抢回一个箱子的,赏金十两!抢回一整辆车的,赏金五十两!”
山匪们顿时就不要命了。他们虽然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这么值钱的血还是第一次舔到。连那些之前还埋伏在周围,随时准备策应的人,也都一股脑地冲了下来。
这一冲之势,让镖师短暂地乱了一下。但他们不愧是身经百战,功夫极佳的好手,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虽然人数比山匪不足,但还勉强将他们都牢牢拖在战场上。
就在这时,忽然间,山道前方传来一阵呼号声,紧接着,后面也响起了一模一样的声音——
竟然有两队人马突然冲出来,把他们的前路和后路都给截断了!
前面在挨打,后面也在挨打,中间还被那一帮镖师拖得动弹不得。虎须汉子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一变,厉声道:“我们中计了——快撤!”
但这个时候才喊,已经晚了。
前后夹击之下,一帮山匪被严丝合缝地包了饺子,一个走漏的人都没有,全部被押送回了冠甲军的大营。
同时,趁这些人出去劫掠宝箱,十八寨内守卫空虚的档口,赵长起率兵奇袭大寨,打得山匪人仰马翻,狼狈退回寨内,闭守不出。
一日两场大胜后,当晚,顾凭就收到了在伍家府邸为他们庆功的帖子。
伍飞平是颖安卫的副使。
赵长起噗嗤一笑:“他们这是坐不住了?”
“让颖安次次无功而返,焦头烂额了这么多年的匪患,被冠甲军一来就轻轻松松拿了一个大捷,他们当然坐不住。何况,颖安卫漏得跟筛子似的,里面跟十八寨有勾结的不知道有多少,拿了别人的银子,就算他们不在乎颖安卫被衬得有多无能,也会有人让他们坐不住的。”
顾凭坐上了前往伍家宅邸的马车。
事实上,因为还没摸清令十八寨吃了大亏的这一策到底是出自谁手,几乎所有冠甲军的将领都收到了伍府的请帖。顾凭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十分热闹了。
他信步走了进去。
自从跟随陈晏大军开拨,到进驻颖安城,这一路上,顾凭都很低调。
无论是日常行为,还是穿衣打扮,都尽可能不惹人注目。毕竟他这个身份不太受人待见嘛,太张扬了不好。
但是今晚,他的衣着极其华丽。
那冷蓝中镶着银边的袍服,在这满园繁华的灯火下,硬生生被渲染出了一种明月一般的彻远。他脸上悠然的神色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影子,让人看不透,看不透的同时,偏偏又无比的醒目!